「商衍,我錯了……」
「晚了。」
「你可真小氣,哎喲……」
這壁角自然是聽不下去了,她順帶燒紅了耳朵,逃也似的走了。剛出牡丹園的門,就見到似柳正跟商七說著話,看那模樣,商七許是有些為難。
她把剛剛那些不該聽到的聲音努力從耳朵邊心裏給趕了出去,深吸了幾口氣,算是平心靜氣了,慢慢走上前,隻聽得似柳道:「眉姑娘給熱病了,王爺也不去看看她麼?」
商七發愁道:「王爺這……這會有事呢。」
「王爺有什麼事?」似柳道。
如荷聽了,便走到商七身邊,道:「王爺有什麼事也是我們這些下人管得著的?」她看了一眼似柳,不大贊同地皺起眉,「王爺忙著便是忙著,你照樣去回了眉姑娘便是了。眉姑娘給熱著了,若是病了,出府去叫大夫看病便是。」
似柳被噎了一記,卻也不敢多說,隻低頭道:「王爺都好久沒來看眉姑娘了。」
如荷突地冷笑一聲,「似柳,你在王府的念頭也不短了,王爺什麼樣你還不知道麼?你當真以為王爺會為了一個歌姬自降身份?」
似柳似是不服,看四下裏沒人,道:「前兩天,王爺還挺上心眉姑娘呢。眉姑娘那樣伶俐的人,我瞧著挺討王爺歡心的。」她在眉如黛身邊待了些時日,便真以為王爺喜歡她,又道:「歌姬又怎麼了?以往眉姑娘紅遍京城的那會,平津侯還想著要娶她作侯府夫人呢!」
如荷默默看了似柳一眼,覺得有些孺子還是不可教的,於是垂眸道:「王爺在牡丹園裏,你若是著急便去請他罷。」
商七睜大眼睛,看了如荷一眼,「似柳,你這……」
似柳朝牡丹園望了眼,又不敢進去請王爺,於是道:「你們慢待眉姑娘,回頭王爺問責起來,可不要怪我沒說!」她說著,轉身走了,氣哼哼的。
商七奇道:「王爺這一門心思撲在王妃身上,難道不是明眼人都見到的事麼?」
如荷嘆了口氣,「大約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罷。」她想了想不多時以前,王妃以為的那些事,不禁覺得自己這一句話說得十分在理。
又過了幾日,眉姑娘的「熱病」依然不見好,王爺卻依然不見人,牡丹園的綠竹卻依然青翠無比。
歡慶實在是怕了商衍了。
這個人下朝回來便以一種十分具有威脅的氣勢坐在她身邊,狀似氣定神閑地看書,卻時不時要看一眼她。看她一眼,她就有些心虛,這幾日真是……腰酸背痛,人間地獄。
歡慶思慮萬般,覺著還是轉移一番他的思路比較好,於是道:「夏日裏這般無聊,齊國的貴胄夫人都是怎麼過的?」
「賞花,吟詩。」商衍頭也不抬,翻了一頁書。
「沒別的了麼?」
商衍笑笑,「別的自然有,就比如這幾日……」
「商衍……」她終於忍不住要求饒了,「我真的知錯了,你便不要再拿著這話頭與我爭了。」她難得服軟,卻是因了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那麼,你想去做什麼?」
「也不曉得。」她神態懨懨的,看起來卻是無聊透了。
商衍想了想,斂了笑容道:「過幾日,大約太後會帶著一幹妃子和命婦去泊火縣的靈丘山莊避暑。因為地處較遠,帶去的人也不會太多,你想去麼?」
「靈丘山莊……那兒有什麼?」她皺起眉,又念了一遍這名字,似是熟悉,「在舊燕地麼?」
「嗯。」商衍放下書,「你想去麼?」
歡慶想了想,問道:「以前……過去的那些事情,是十分讓人痛苦的麼?」
商衍伸手去摸她的頭,淺笑道:「是。那麼,你想去麼?」
「你也會陪我去麼?」
「當然。」
她笑了笑,「那就去罷,王爺所向披靡,無人可擋,本王妃自然要跟上。」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復而笑開來去擁她,「靈丘山莊也有溫泉,你身子寒,可以泡一泡。」
「夏日裏泡溫泉,不怕熱死了。」
「便是熱才好,祛寒祛毒,對你好。」他思忖著,覺著也是時候把她這體寒症徹底給治好了,這兩年好吃好喝養著,雖說轉好了,卻太慢了!再慢些時候,指不定還出什麼⼳蛾子般的流言。
他越想越覺得要個孩子是非常必要的事情了。
這頭剛說好了,那頭便來了懿旨,說天氣炎熱,太後打算攜一眾妃子前往靈丘祈福。是了,是祈福,靈丘以溫泉為名,但太後帶人去那邊便不能這樣說了,要說祈福,盡管那附近隻不過有個香火並不算是很旺盛的靈福寺。祈福為主,避暑為輔。
順帶,把信王召進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