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緊閉的眸狹長,隻是蒼白的臉色提醒著阮玉糖對方的情況並不好。
她目光一掃,看到了男人腹部猙獰的傷口,傷口周圍還有幹涸的血跡,以及正在往外滲的絲絲新鮮血液。
阮玉糖臉色一變,這麼重的傷,可昨晚卻……
昨晚的一幕幕劃過腦海,阮玉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一股寒意瞬間從全身蔓延開來,滲透骨髓。
小臉乍青乍白,阮玉糖收拾好自己,目光再次轉到男人腹部的傷處,這傷恐怕得立即處理,再耽擱下去會出人命的。
漆黑的鳳眸在這輛格外豪華的車裏掃了一圈,竟驚喜地發現了一隻藥箱。
她忍著酸痛將藥箱拿過來,拿出藥小心翼翼地給男人消毒上藥包紮。
她的動作並不熟練,但是經過一番折騰,還是順利地處理完了。
處理完一切,阮玉糖已然是滿頭大汗
男人昏迷著,但從男人哪怕是昏睡中也無法忽視的尊貴氣度,與四周散落的屬於男人身上的昂貴物品,也足以說明男人的身份不簡單。
這樣的男人她招惹不起。
阮玉糖深深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推開車門,淋著淅淅瀝瀝的雨幕往前跑去。
她想,昨晚受傷的人不止是她,還有那個本來就重傷,還被她給折騰的男人。
晃了晃腦袋,她無暇去想男人為什麼會重傷之下獨自待在車裏,她跑了一段距離,心中始終不安,又折了回去。
她無法扔下一個重傷的人就此不管。
她纖瘦的身體躲在道路一邊的綠化叢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一邊默默地消化昨天發生的事,一邊盯著那輛黑色的車。
如果,再過半個小時還沒人發現那輛車,和車裏的人,她就打120送那個人去醫院。
生命麵前,她將一切紛亂的情緒壓下,默默地等待。
好在,隻是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就有好幾輛黑色轎車趕到,從車上下來十幾個保鏢打扮的黑西裝到來,將男人的車圍在了中間。
“先生在裏麵嗎?”
一個黑西裝不安地道。
另一個黑西裝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姿態恭敬地鑽進車裏,道:“先生在裏麵,他沒事,趕快回別墅,先生需要治療。”
過了片刻,幾輛車一起開走。
確定男人安全了,阮玉糖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她慢慢從綠化叢裏鑽出來,身形踉蹌而孤獨地往回走。
直到此時,眼淚才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和雨水和在一起。
她在細雨中行走,一身的傷痕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