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瀟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點點頭，拿起了筆。
這種時刻，他們都認為隻有用最文字記錄在紙張上最為可靠。
陳致遠開口，一字一句地說：
【瞳界隻有一個。】
【他是天才，他創造出了瞳界的備份。】
【但……左弦，你應該明白……我們都經曆過最恐怖的事。】
【……】
【我們都看到了未來……】
【我要用我的方式，讓這個世界延續下去……】
【……】
【陽！別那樣做！你錯了！】
【不……我沒錯，伏城……是最後的機會，我一開始就應該察覺到的，伏……是蟄伏，是隱藏，是待時而動……】
【時機，就是現在！】
【怨恨我吧，伏城的所有人……】
【……】
【你這個……瘋子！】
【……】
【他曾說……世上最恐怖的事，就是世上根本沒有鬼。】
【我們見不到已經故去的人，死了，就是死了。】
【但在伏城，死亡並不是終點……隻是，代價太沉重了……】
【……】
【總要有人去做這件事，嚴瀟……你後悔嗎？】
【……】
【謝謝。】
【……】
【我會記得，你存在過。】
【……】
陳致遠眼角的血淚，不受控製往外流。
嚴瀟在他的描述下，一筆一劃地，完整地記錄下了所有。
他抬起頭，看到的是陳致遠慘白如紙的臉。
上前扶住他，大致檢查了一下，嚴瀟眉頭緊皺。
雖然意識尚存，但神誌不清，身體的深淺反射在消失，心跳減弱，呼吸變淺，此刻的陳致遠，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
好在嚴瀟過來時就有所準備。
他立刻給陳致遠推了一針腎上腺素，總算是維持住了他的生命體征。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嚴瀟坐在書桌旁，拿著筆，看著之前記錄下來的內容。
陳致遠的意識恢複過來，他沉默著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嚴瀟心底一黯。
他知道，陳致遠已經忘了。
他用陽的手機在現實世界中使用【續寫之筆】，結果寫出了一部分【未來】的故事線，但此刻……陳致遠已經全都忘了。
不過……就這件事而言，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嚴瀟沉默片刻，問道：“你擔心誰？”
接著……陳致遠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他在擔心鍾雪燃，在回憶陽，在努力記著答應陽的事。
……
“我想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陳致遠茫然地說出了這句話。
“不過我可能會忘掉這件事。”
嚴瀟握著寫滿字的紙張，手下意識地捏緊了些。
“我走了。”
他拒絕了陳致遠讓他留下的邀約，就算大雨滂沱，他還是離開了。
但……他卻將電話，打給了一個以前結識的人。
“博士……”
“伏城所有玩家，我要他們活下來……”
是夜，電閃雷鳴，大雨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