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滿江掃了院長一眼，忽然問道：“張院長今年本命年嗎？”
張院長一愣，問道：“小哥為什麼這麼問？”
秦滿江笑著揚了揚下巴：“您的馬甲下麵，穿的全是紅色衣服，挺少見的。”
張院長哈哈一笑：“哈哈哈……小哥猜對了，我今年六十，確實是本命年。”
“張院長，我就不麻煩你帶著我到處轉了，不好耽誤您工作，隨便安排一個工作人員就好，我四下參觀一下就走。”
“那怎麼行，”張院長連連搖頭，“等你參觀完天就該黑了，留下來吃個飯，今晚就住在這裏，明天一早再走。”
是嗎？天快黑了？
秦滿江仰頭看了一眼天空，四處都籠罩著大霧，再加上手機上的時間無法與病村同步，導致他沒辦法判斷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可看這位院長的說法，他像是知道病村的時間。
“方便問一下現在幾點了嗎？”
“我看看啊……都六點半了，參觀完這裏，少說也得七點多，天肯定黑了！”
張院長一直勸說著秦滿江留下來，秦滿江倒也沒有直接拒絕，隻是飛快地掃了張院長身後的影子一眼。
倒映在地上的，張院長的影子，完全不是正常的人形，彎曲著，扭動著，有四條“長長的手臂”。
秦滿江收回目光，笑容越發燦爛，他沒有傻到當麵對院長指出“誒！你的影子怎麼在亂扭”之類的蠢話，就像他剛才完全沒有詢問為什麼那兩個老人的臉上全是“青蛙卵”一樣。
當“異常”在你麵前不掩飾的時候，最好是當作一切如常。
這也算一條定律了。
看樣子，這位院長無法直接“攻擊”我，不，或許是不想直接攻擊我……
秦滿江拿定了主意。
他點點頭，對張院長說道：“那就麻煩院長了，帶我四處看看吧。”
“好好，跟我來！”張院長迫不及待地帶著秦滿江往養老院內部走去。
像是在印證張院長說的話一樣，秦滿江剛跟著他走了兩步，就覺得環境變暗了許多，好像真的快“天黑”了。
進了一樓的大堂，那個老人還在原地徘徊，他仿佛隻知道在那個區域來回轉悠，外麵石桌上那個也一樣，又趴回去睡下了。
張院長友善地介紹著養老院，不時地給秦滿江講述這裏的曆史。
秦滿江表麵上聽得津津有味，事實上一直在觀察一樓這個大堂，這裏很昏暗，而且也沒開燈，所有的桌椅都是暗紅色的，四壁上懸掛著老舊的字畫，地板也是紅色的。
乍一看，這地方很古樸，顏色也比較喜慶，但秦滿江卻渾身不適，他在這裏感覺不到半點生氣，反而……空氣中隱隱飄蕩著一股血腥與陰森沉鬱的氣氛。
就在秦滿江還在觀察時，走上了樓梯的張院長忽然扭頭：“對了，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沒來由的，秦滿江心底一寒，張院長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溝壑縱橫，格外詭異。
“秦瑟，我叫秦瑟。”
秦滿江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