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段最黑暗的時光已經過了快兩年, 而這還是張嘉言兩年間第一次聽見賈雲歌講話。他覺得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他和雲歌同時成為wg的正選隊員, 而雲歌也終於開口說了話。
梁明輝在外麵等得心急如焚, 終於,門開了。賈雲歌捧著小收音機滿臉笑容地走出來, 五根細長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和他打招呼。
他連忙問道,“怎麼樣?過了嗎?”
一句話不知道問出了多少圍觀群眾的心聲,兩位落選的輔助選手早就豎起了耳朵。
然而沒有人理他, 隨後跑出來的張嘉言壓根沒看見梁明輝似的,他急急忙忙地追上賈雲歌, 像一個甩不開的跟屁蟲,“雲歌, 再說一句吧!求你了, 再說一句, 就一句……”
再說一句?
梁明輝激動地沖進屋,大聲問道,“老師,賈雲歌的心理測試成績是多少?”
心理師抬起頭, “賈雲歌?他合格了, 你來得正好, 幫我把成績送去資料室。”
“哎!”
梁明輝應了一聲,抱起桌上的資料就往外跑, 那興奮的勁跟中舉了似的。
“哎, 少了一摞!怎麼又瘋了一個?”
等在門外的選手們也麵麵相覷, 那個從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賈雲歌居然通過了心理測試?wg正選隊員的訓練室將會多一個每天穿著各種詭異cos服的選手?
真(刺ci)激!
張嘉言追了賈雲歌一路,全wg的人都看見訓練營那個在昌神的訓斥下都能麵不改(色)的新人,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圍著另一個穿著民國cos服的男生轉。而對方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邁著歡快的小步子,一路朝宿舍樓走去了。
“雲歌,你就再說一句吧!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你告訴我你晚上想吃什麼?”
賈雲歌不理不睬,推開臥室的門,把小收音機放到桌上。
張嘉言鍥而不舍地黏在他身後,“雲歌,就說一句,一句!”
賈雲歌忽然停下來,張嘉言連忙收住腳步,兩人間的距離不到十厘米。賈雲歌忽然皺起眉,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把張嘉言的嘴唇上下捏住,眼神示意他不許再吵了。
張嘉言立刻會意,“你再說一句我就不吵了。”
賈雲歌捂住耳朵不理他,最後“嗖”地一下躲到(床g)上去了,趁張嘉言不注意用藍(色)的格子被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張嘉言還是不肯放棄,撲上去抱住小山丘一樣的賈雲歌,不停地念著,“雲歌雲歌雲歌雲歌……”
“嘿!張嘉言、賈雲歌!”
梁明輝一路小跑進來,結果才到門口就看到張嘉言緊緊地壓在一團被子上,而被子下麵顯然還有個人。
“……”
“你們……不能關門嗎?”
“啊,是明輝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剛剛都沒看到你。”張嘉言說這話時還沒有從賈雲歌身上起來。
梁明輝抽了抽嘴角,心想你剛剛眼裏除了賈雲歌,哪還裝得下別人啊?可他還是覺得先解決眼前辣眼楮的一幕比較好。
“你能不能先起來,雲歌都要讓你悶死了。”
“不可能,他在下麵咬我呢。”
張嘉言一個利落的翻身從(床g)上跳下來,(露)出手臂上的牙印給他看。
梁明輝扶額,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是來和你談合同的事,我們成為正選隊員了,應該很快就會簽正式合同。雖說新人一般沒有提條件的資格,但戰隊多少會考慮我們的意見,雲歌的事你打算怎麼和俱樂部談?”
張嘉言聞言也認真起來,“這件事我想過,我希望戰隊能夠允許雲歌日常以cos的形象出現。”
“包括賽場上?職業聯賽規定選手上場是必須穿統一隊服的。”
“啊,這個沒問題,我看過隊服有長袖和短袖,雲歌穿長袖的話也沒問題吧?”
賈雲歌點了點頭,張嘉言又道,“賽場上穿隊服是沒辦法的事,但臉上可以化點妝吧?”
梁明輝︰“……”
確實,職業聯賽規則上沒有限製選手化妝,而且為了上鏡美觀,大家也都會化淡妝,可依他對賈雲歌的了解,絕對不是“化點妝”這麼簡單。
“如果俱樂部不同意呢?”
張嘉言沉思,“那就要戴口罩參賽了。”
“真的需要這麼神秘嗎?”梁明輝用懷疑的眼神看他,“雲歌該不會是你從哪裏拐來的吧?”
張嘉言瞪著眼楮,“怎麼可能?我和雲歌(關guan)係那麼好。”
“那就是私奔……”
“比較接近吧!”
“……”
梁明輝發現這麼繞下去,話題永遠進展不下去,於是直入主題,“我的意思是,wg現在老隊員偏多,新人隻有我們三個,昌神和莫神又麵臨退役,俱樂部很重視你,或許你可以利用自己的合約做文章,要求俱樂部同意允許雲歌cos。”
“啊?那不是在威脅俱樂部嗎?”張嘉言覺得這種做法不太光彩。
“什麼威脅,談不妥才叫威脅,談得妥那叫協商。反正我也沒什麼特殊的要求,簽合約的時候就業這麼說好了,我們三個統一口徑,我想俱樂部會慎重考慮的。”
張嘉言還在糾結這算不算“威脅”,賈雲歌已經高興地 拉起梁明輝的手掂了掂,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梁明輝的臉唰地一下紅了,想到進門看到的那一幕,他連忙退後幾步和賈雲歌保持距離,“不用謝我,本來也是你們幫我很多。好了,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張嘉言這才回過神,“哎,別走啊,明輝,晚上一塊去吃飯!”
門已經“ ”地一聲關上了。
張嘉言拉著賈雲歌在沙發上坐下,滿臉嚴肅,“雲歌,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賈雲歌指著他的嘴,眼神威脅他不許再讓自己說話了,否則他就要生氣了。
“不是讓你說話,”張嘉言握住他的手指,“我聽說職業選手的年薪都是百萬起,你不是很在意臉上的傷嗎?要不要去整容?”
賈雲歌頓了頓,垂下頭搖了搖。
張嘉言連忙捧起他的臉,“我不是嫌棄你啦,真的,你怎麼樣都好看,而且你也可以繼續cos啊。我是想你每天起來化妝很累,夏天穿長袖也很熱,現在整容不是很發達嗎?我們可以先了解一下,也不用先從臉上開始做,可以拿身上的疤試一試。”
賈雲歌悶悶地不說話,半響伸出手抱住他,張嘉言也便坐得近一些,把他攬進懷裏,拍著他的背。
“你還很年輕,沒必要讓那些傷痕跟著你一輩子吧?之前在家的時候媽媽就想攢些錢帶你去醫院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現在錢夠了,我也希望你能變得更自信,而不是連素麵見朋友都不敢。”
賈雲歌又開始搖頭。
張嘉言哄著,“雲歌……”
這次賈雲歌直接從他懷裏逃出來,躲進臥室,還把門給鎖上了。
張嘉言被關在客廳,最後(幹gan)脆去另一個房間給宋醫生打了通電話。
他本來打算留言的,沒想到電話居然接通了,這一年賈雲歌情況穩定,他也盡量避免打擾,可今天賈雲歌開口說話了,他便忍不住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宋醫生。
“是嗎?”宋醫生聽上去也很高興,。
“是啊,因為如果雲歌不說話,就不能成為正式選手了。不過之後我怎麼求他再說一句,他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