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柳掌門斃(1 / 2)

柳山掌門斃。

洋洋灑灑柳山下了整整七天七夜的雪,柳山原本四季皆春,竟似乎也為了這掌門的死訊而哀鳴,據說柳山掌門死的時候,連那日日嚎歌的百靈鳥而也小聲低吟。

大殿內,從未見過人笑顏,柳山掌門的女兒柳萋萋此時此刻正跪坐於地上,白色長絨外加貂皮衣,雖然顯得厚實,卻越發承托出她的瘦弱。

手上捧著的正是柳溥羽掌門的遺物,那一把長劍。長劍外的彩漆早已看不到任何的顏色,若是說這上麵有什麼,大概也隻有這柳萋萋的眼淚。

柳掌門的屍骨仍舊擺放在這大殿之中,肅然嚴謹,似乎連死也從未一展笑顏過,各家丫鬟夾雜著哭聲和淒厲的喊叫聲。

“柳家,就這樣敗了?”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竟是外麵,而那外麵卻又正巧站著的是柳家曾經的敵家,傳家大小姐,傳華婉

一身白色的長衣還掛著紅簪,身上那絨絨的紅狐狸尾巴更是格外的顯眼。她的手上拿著的正是喪禮,卻又用紅繩子妥妥的綁著,一下子扔到了一旁,就連跪拜也沒有跪拜一下,隻是朝著柳溥羽的屍骨冷笑了片刻,如今她大概也恨不得把這眼前的骸骨捅個千萬遍吧。

“柳萋萋,如今這柳家到你家可算是到頭了。”傳華婉的紅唇上揚了一下。

柳萋萋端坐在這屍骨前,卻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淩亂的秀發隨著刺骨的寒風在風中飄蕩,雙眸卻從未抬起。

如今的傳華婉的眉頭緊緊的促成一團,卻仍舊擺著姿勢,用那修長白希的手揚起柳萋萋蒼白的臉說道,“怎麼樣,我讓你看我!”

抬起雙眸,仍舊是一幅清清冷冷的模樣,卻又似笑非笑的看著傳華婉,若無的在她耳畔說道:“你,永遠就隻是一個從柳家走出,庶出的丫頭罷了。”

“踐人!”

大殿內,柳萋萋的臉紅腫的似乎快要溢出血來,嘴角也噴湧而出了血,柳萋萋強忍著劇痛,用本就無力的雙手支撐著冰涼刺骨的地板,又是一腳,柳萋萋疼痛的咬牙切齒,卻隻字未說。

一口鮮血噴灑在了後麵的仆人身上。卻又不屈不撓的輕輕的擦幹抹盡。

“踐人就是踐人,如今這般還裝什麼!”後麵的一個隨從說道,把一口唾沫吐在了柳萋萋的臉上。

柳萋萋來不及擦,仍舊是半跪倒在那裏,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的那一刻手卻被一隻大腳用力的踩住,柳萋萋沒有說話,抬起頭來發現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柳文璟,她雙眸放大,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曾經他為她涉險去了禁地,隻為了去采一種長的極其好看,卻又極其毒的藥花,她因罰跪而替她受罰,並且為了她的生辰而燃放煙火,她為他嚐了禁忌之戀,而懷下了他的骨肉,她相信任何人都可以傷害她,可是唯獨他。

而如今……眼淚停留在眼眶裏打轉,柳萋萋試圖讓他把腳挪開,低聲的說道:“疼,文璟。”人人都說十指連心,而如今這腹中卻是他與她的親骨肉,這心卻和這骨肉一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