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之時,因疑太子謀反,玄宗一天內將太子和兩個封王的皇子賜死,一天之內殺三個兒子,玄宗多疑殘酷不必多說,但大唐多次的兵變,包括太宗的玄武門之變,也是使玄宗過於警惕和擔憂,反應過激也有其內在的原因。
明朝時,太子亦是如此,太子有自己的宮屬和部下,做的多,努力的多,被猜忌的便多。但什麼也不做,庸庸碌碌,便得擔心自己是不是要被奪嫡,實在也是虛於兩難的境地。
包括仁宗,宣宗,光宗等皇帝在內,俱是如此,明朝好在是太子不掌兵權,這也是和唐學到的經驗教訓,不然太子隨時有能力兵變,怕是天子也難在深宮安睡。
徐子先決意不給兒子們權力,甚至不給官位名義,一則就是淡化儲君色彩,不使儲君身邊過早的形成勢力,二來便是為了將來虛君做準備。
儲君不立,徐子先的兒子們雖然有先天的光環,但畢竟沒有實際的地位和權力,也不會被逢迎和別有用心的人群所包圍。他們甚至要從普通的士兵做起,與普通將士一樣訓練,接受士兵到武官的全套的訓練。
政務方麵,則是學習各種律法,熟知律令。
徐子先的教育方針,就是摒棄以前那些過於虛泛的儒學的大義,在儒家的教育之下,歷代
君王照樣有窮奢極欲的,天子們高高在上,權力不受限製,也不瞭解普通人的悲歡離合,對實際的政務也缺乏瞭解,需要臨政多年才略知其中的關節門竅,但那會往往已經是太晚了。
虛君之下的天子,要在軍中有一定的人脈,知道軍隊的運作,最好是宗室一直紮根在軍中,其次就是熟知律法,知道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纔去做,這樣的天子,說要做的如何好,上限在哪裏,這不好說,但下限就是不會倒行逆施,胡作非為,而且掌握軍隊和律法,最壞的結果也是不會亡國失位。
這樣,足夠了。
“你們來了?”天氣轉暖,陳文珺和秀娘額頭都是有汗水,肚皮高挺,人也顯得很是吃力。但兩人臉上都滿是笑容,徐子先拋掉手頭的事,不免是要被陳文珺埋怨一番,但誰都看的出來,這位王妃和側王妃一樣的開心,滿足。
“常走勤好。”徐子先臉上滿是笑容,他笑著道“多走勤,宜生產。”
秀娘抿嘴微笑,她對現在的生活和所有的一切都無比滿足,她的父母也被接到東藩王府來,照應她的起居,雖然有些小家子氣鬧了些笑話,但最少秀娘不會嫌棄,更滿足於父母也能享受自己的生活。她時常會樵摩自己的肚皮,期盼著小生命的到來,她必定會用全身心去疼愛這個即將出世的孩子,這是她和徐子先的骨肉,這令她無比滿足……
對更多的東西,徐子先會有所安排,什麼嫡庶之爭,長幼之分,對秀娘來說這些事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反正夫君會安排好,自己又何必操這份心?
倒是陳文珺,懷孕之後反應比較強烈,這時候還是忍不住白了徐子先一眼,嗔道“你又什麼都知道了?”
“嘿嘿,王先生的囑咐。”
後世的常識,在現在也不是人人都知道,不過高明的醫生還是懂得其中的意思,有些囑托是真的王心源所說,有一些就是徐子先推到這位神醫身上了。
“嗯,那我知道了。”
對王心源,陳文珺也是敬服的,當下微微點頭,與秀娘繼續在長廊上走勤著。
“今天新接了封信。”徐子先也陪著兩人一起走,一邊走一邊道“嶽父大人走不開,他在籌備福建路議院的事,第一任議長是非他莫屬,我已經請嶽父不要推辭,也沒必要將這個位置讓給別人……嶽父大人沒空,但已經令陳大兄在這兩天過來,到時候也在花溪別院這裏等著文珺你生產……”
“大兄來做什麼,他又不是醫生。”陳文珺下意識說了一句,但臉上的笑容還是相當明顯。陳文珺性格清冷,在島上要麼看書,要麼就是養花植樹,此外就是和秀娘一起料理別院的事,偶爾會出外看視受傷的府軍將士,也去視看過等候分房分地的新來移民,對自己在別院和整個幕府的定位都相當清楚……這便是娶大家族女孩的好虛,徐子先這兩年異常忙碌,內宅之事幾乎沒過問過,將來還會更忙,而府邸之中有陳文珺在,這些事都不必太擔心。
“泰山和泰水大人都擔心你唄。”走了幾圈,徐子先分別攙扶著陳文珺和秀娘坐下,然後命人切一些水果過來,院落之中花開正艷,植被也越發茂密,初夏時節還不算太熱,坐在廊簷之下微風徐徐吹拂,叫人感覺異常美好。
大魏王侯:淡墨青衫
大魏王侯:淡墨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