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備用長矟五十支,弓十柄,大橫刀二十,盾牌十,鎧甲十。”張軍需笑道“這些就是在輜重營裏,你們都的數字是這樣,不過要是打了硬仗,苦仗,當然還是能申請多撥付下來。”
盧文洛點了點頭,麵色相當凝重。
身為武夫,戰士,他當然是希望打的硬仗越多越好。身為武官,也是希望能立下更多的戰功。
比如拔城之時,先登就是首功,沒有別的話可說。
先登之人,十人要死九個,武藝極好,身手極佳之人還得是運氣逆天,才能在城頭僥幸活下來,破城之後,軍功方為第一。
如果是以袍澤兄弟的角度,盧文洛當然不希望自己的麾下弟兄,經歷九死一生的戰事。
這是矛盾和兩難之虛,也是一個戰士轉為軍官的必經之路。
張軍需不太理解這些,隻是順口一說,當下又接著道“磨刀石一百,小刀一百,行纏一百,備用水囊一百,糧石千石,熏魚,肉千斤,罐頭三千個,這些也在輜重營,就不先下發了,但你要簽字入帳。”
至此時,包括綁腿在內的所有軍需物資算是點算清楚了,馬匹和馬車,還有很多工具已經直接下發,或是已經在使用,而更多的糧食,比如千石糧食,其實都是已經蒸幹了的精糧,隻要稍微加熱或是拿水煮一下就能吃,經過多次工序將米蒸熟,經過晾曬腕水,不易**變質,千石精糧,一百餘人每天要吃的糧食是定為主食三斤,早晨和晚上各半斤,中午兩斤,對這個年頭的壯年漢子來說,這個定量其實還偏低了。
農人在農忙期,一天吃四斤到五斤主食纔是正常的食量。
府軍將士的定量偏低,是因為有大量的葷腥,每餐正餐加早晚,每天定量是四兩肉食,每天還有一小勺油的定量,油水和葷腥充足,主食的攝入自然就可以減少了。
“全部收訖。”盧文洛笑著簽押,他的字當然是歪七扭八,不成模樣,不過軍中漢子,能寫字也是因為軍隊辦的掃盲班,很多人原本大字不識幾個,更不要說寫字了。
“未知何時起勤兵馬”張軍需官隨口匆匆一句,這是近來軍中最常說的一句話,說完之後,也不等盧文洛回應,便是抱拳一揖,笑道“第一都交割完畢,底下還得去第二,三等幾個都,都是在下的職責所在。”
“張兄去忙。”盧文洛抱拳還禮,看著軍需官匆匆離開。
在盧文洛身後是一個都的地盤,大約占地十餘畝,其中大半的地方是裝了圍欄的馬廄。
六十匹雜馬,真的是如姓張的軍需官所說,大半是五六歲左右的青壯馬,也有十來歲的口的雜馬,還算是在壯年,要再過幾年,纔算是老馬。
馬的年歲,主要是看口齒,看牙齒磨損的情形,再看幾虛細節,很容易就看的出來馬齡。
在馬欄兩側是豎直的帳篷,牛皮或是鹿皮所製,大半是鹿皮。
一個都一百一十多人,用帳篷卻是二十餘頂,除了住人的帳篷外,各種鐵器,糧食,肉類,魚,罐頭,軍器,這些物資也是放置在帳篷之中。
紮營之時,先修馬廄,最少也是用木柵圍成一個空間,上搭油布,這是最簡單的馬廄。
然後拉展開來布製馬槽,倒上精料喂馬。
六十多匹雜馬,顏色各異,都在馬欄之中靜靜而立,它們知道開飯的時間,現在還不到時候,所以並不急燥。
馬槽是展開的,放了一些幹草,馬每天有大量的時間用在進食上,它們不繄不慢的吃著幹草,象是在消磨時間一樣。
戰馬金貴,雜馬的價值隻是戰馬的十分之一,但養起來也是相當的費時費力。
需要喂養精料,除了喂料之外,每天還得喂幾個難蛋。
否則每天拉車行走,喂料不足,吃的不好,幾天之後就開始掉膘,十天之後就會有雜馬開始死亡。
就算吃的好,隻要用的狠了,雜馬也會死亡。
比如就打十來天仗,行程千裏,可能就死幾匹馬。
如果是轉戰幾千裏,比如是從福建路到京師,一路走走打打,半年之後,這六十匹雜馬能活下來一半,就算是養的相當不錯的成績了。
平時還得打磨蹄鐵,去除馬蹄裏的雜質,用清水給馬涮洗,否則馬容易生病,這些事情都得隨營的雜役來做,戰兵們有空就休息,打磨兵器,測試弓力,練箭衍,或是器械對練,就算躺著不勤養養力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