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雙馬(2 / 2)

徐子先道“水車鍛甲,水力榨油機,都如何了”

“水力鍛甲,還在摸索。”傅謙道“水力榨油並不是難事,原理很簡單,隻是要耗錢不小,預算要五千貫,孔玄平沒有批,沒錢的話,就隻能暫停。”

“孔玄平又在鬧意氣了”

“也不是他鬧”傅謙笑了笑,說道“這半個月,新至移民六千餘人,還得再蓋定居村舍,再安置他們。糧食來說,現在所有官戶民戶移民軍人,一共是六萬餘人,每天消耗的糧食就是好幾百石,現在靈一,靈二,福三,還有幾十艘大哨船,每天都在往福州那邊去買糧,據孔玄平說,因為咱們買糧太多,福州那邊的糧價都漲了不少。若不儉省些,怕是撐不到收棉織布賣錢那天。”

徐子先嘆了口氣,雖然存錢還有好幾十萬貫,但當家的才知道柴米貴,水車打井燒荒開田,勤用的人力物力俱是天文數字,有一些壯丁的力役都快滿了,接下來力工費都要耗費大筆錢糧。

要知道這些官戶做活,雖然力工折在侯府力役裏頭,但吃的糧卻是免費供給。

加上大規模的建設,修船,造船,這些事俱沒有停止,每天出去的錢太多,錢財簡直是如泥沙般搬運出去,孔和是當家人,不心疼纔怪了。

心疼隻是情緒上的事,但如果弄到財政不支,那就怪當家主事的人有失謹慎

甚至麻痹大意了。

也正因如此,連傅謙這個大工官都能理解孔和的苦心,如果不是急務,比如水車榨油和鍛甲機,雖然都知道是好東西,還包括籌劃中的煉鋼爐,還有徐子先提出來,傅謙正在設計研究的鏜床,那是用來製造弩機的機簧所用,但如果不是急務,也隻能暫緩。

現在侯府的日常收入太少,而支出太多,孔和也是要格外的謹慎小心。

人們等待的就是八月到九月間棉田收獲,如果十幾萬畝的棉田產出不少,以每畝三百斤到四百斤的籽棉來算,可得百斤以上皮棉,每畝可獲粗布三四匹,每匹布在大魏境內賣五六貫錢左右,到海外可值十餘貫,去掉要分給昌文侯府的部份,每畝仍可獲利近十貫,十餘萬畝棉田,便是百萬貫的收益。

這其中當然是算上官戶折債的部份,若不然,當沒有這麼大的利潤。

若是三年之後,十來萬畝的棉田可獲得三四十萬貫,利潤也還是相當鱧厚。

其實在此之前,南安侯府借債給官戶,也是等於並沒有免除開荒時的賦稅,房舍,農具,糧食,俱是賒欠給官戶,官戶對此也並無意見疑義,畢竟東西太好,憑自己在福建路的本事也置辦不來。

而數年之後,欠債還清,南安侯府則開始對境內官戶征稅,把此前的所謂官俸和進奉錢統一為夏秋兩稅,仿唐製征收租庸,還有四十天的力役,除此之外,所有雜稅一律免除。

這樣南安侯府可以對境內萬戶官戶和一兩萬戶的百姓按田畝征稅,所獲不菲,還能征收蠶桑稅,擴大生餘收益,對百姓來說,雖然納稅要比普通的官戶多些,但所有人都知道,各王府,公侯府邸不可能隻收每月幾十文的那麼一點進獻錢,增加多少看各宗室府邸主事人的風格,有酷烈貪婪的,官戶征收負擔幾乎不在民戶之下。

而清簡儉樸的,幾乎不多做征收,當年的南安侯徐應賓,就是這樣的風格。

南安侯府風評甚佳,也是很多百姓願為其官戶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此後改為租稅力役,形成製度,反而也會使人放心,也是一種鄭重的承諾。

其實魏初也隻征收工商稅加田租,收的雜稅越少,國家用度反而越多,最多時財政收入達到一億六千萬貫,這是一筆巨額收入,哪怕是天方這樣的大國也遠遠不及。

而此後吏治越壞,富戶隱稅加征小民,稅種越來越多,朝廷食言而肥,征稅額度一年強過一年,收入卻是年年下跌,到了崇德年間,收入已經隻有一億萬貫,甚至猶有不足。

若棉田收入形成常態,加上大規模開荒的土地也有收入,南安侯府的收益達到一年二百萬貫以上,孔和怕就是能真的鬆口氣了。

在孔和等人的認知中,君侯徐子先太能折騰,怕是有千萬貫也不夠使,但總是要使收入增加,遠在支出之上,這才能叫人安心。

“還是要開辟新財源纔是”徐子先嘆口氣,對傅謙道“要本錢小,見利快,這樣才能追得上眼下的都麵。”

大魏王侯:淡墨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