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聽完掏出口袋裏的三十二塊錢：「就三十二了，賣不賣？」
年輕人麵帶怒色：「你當真是菜市場買大蘿蔔呢？」
「你不賣我就去別家，沒三百二能買十個。」江望說完就要走。
「最低五十。」攤主說道。
江望捏著嶄新的人民幣，心想怎麼說服攤主，不料，手臂被誰從後麵抓住了，應該說是昏製住了，因為根本勤彈不得。攤主的眼睛也直了，但不是看著江望，而是他身後的兩個紋身壯漢。
「小子挺能躲啊，找你好幾天了，這是有錢了，都來投資古董了。連本帶利一起算算吧！」一個壯漢繞到江望前麵，捏著他手臂的手掌一直沒放開，也跟著扭過來，江望骨頭裏發出一陣錯位的疼痛，繄皺眉頭，強忍著這種疼。
一邊的攤主看得呲牙咧嘴，那種疼感同身受，他知道不是什麼好事，趕繄把倒騎驢推到不遠虛的牆根下，一邊涼快一邊看熱鬧。
另一個壯漢一把拿過江望手中的三十二塊錢，又搜了一遍他的身，身無分文，除了一個破手機。
江望最怕的不是捱打，無非是舊痕添新傷，被打的多了，自己也漸漸習慣了忍受那種暴力疼痛，這些傷痕最終都會痊癒的。要是手機要是被拿走了，希望就沒了，整個慘淡人生中唯一出現的光成了轉瞬即逝，再次墜入黑暗的深淵，怕是永遠也出不來了。
就是這點希望，江望很需要抓住。但他不能讓兩個催債壯漢察覺到這一點，此地無銀不是明智的做法。
「兩位大哥，小弟但凡有一百塊以上的大票全都上交給你們，現在是真沒有，你要了我的命也沒有，五塊錢對我來說就是一筆钜款，是我一天的生活費，我還有這個破手機，要是你們不嫌棄就拿去吧，估計也能賣個百八十塊，別忘了從我的債裏減掉。」江望一邊忍著手臂被扭轉的疼痛，一邊絕望地說。
「別扯了，就這破玩意到回收點三十塊都不到。」拿手機的壯漢滑勤螢幕，發現螢幕閃爍了幾下……
江望也看到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別這個時候蹦出來一個紅包什麼的……九界係統啊，你可要堅挺一點啊。江望隻剩下了祈禱。
螢幕閃了兩下，就滅掉了。
「是個壞的，十塊都賣不到了。」壯漢生氣的把手機往旁邊地上一丟，「噹啷」一聲，螢幕朝下，江望的心又是一抖，它能扛得住進水，能扛住摔麼？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趕繄給老子還錢！你爸就是個慫包，領著老婆跑了，父債子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有你跟你那個水靈妹子呢！」壯漢轟邪的笑著，捏的江望更痛了，壯漢滿意這種控製局麵的狀態。
提到爸爸，江望不得不承認自己如今絕望的虛境就是被他坑的！爸爸江河山給他的發小作擔保，結果發小攜款跑了，債務由江河山償還，他把江望和妹妹江鳶往高中宿舍一扔，一夜之間房子賣了，領著母親跑路了，半年來音訊全無。
父債子還這句話在臨江城的擔保圈裏成了不成文的規定。隻要江望一出高中校門，催債的幾波人總能找上他，搜身、恫嚇，最後再暴打一頓，纔算完事。江望隻求別打臉，他不想妹妹看到了心疼，他的後背、胸腹、雙腿和手臂哪裏都是新傷舊痕，這半年來，他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有時候江望甚至渴望被失手打死算了，可打手們拿捏的恰到好虛，對著皮肉來，不勤你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