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不解意唐突佳人(2 / 2)

引弟兒如今領了姐姐的餉,是府裏數一數二的大丫頭了,聽了這話氣得柳眉倒豎鳳眼圓翻,聽見三郎嫌衣裳髒了,隻怕來家醃臢了妻子,先往澡堂子泡澡去了,自己掂量一回,就進了內宅把這事對碧霞奴說了。

一麵啐了一口道:“也不瞧瞧自己是幾斤幾兩,就敢撬奶奶的房門,呸,莫說是奶奶金玉一般的人品,就是我一個使喚丫頭也比那千人騎萬人壓的銀婦強。”

碧霞奴倒是渾不在意,聽她說的嫉惡如仇的,倒給逗樂了,奶過了冰姐兒,抱在懷裏顛著,一麵笑道:“你這小丫頭充什麼荊軻聶政,如今比不得屯裏,說話兒還是恁的耿直,來日配了人也敢說這個?”

招弟兒出門子也有些日子了,喬老板兒家裏又忙著給引弟兒說親,聽見主母打趣兒,才知道自己說得露骨,紅了臉不敢再說。

晚上三郎來家,也不曾提起那件事來,碧霞奴服侍丈夫換衣裳睡下,搭訕著問他今兒詩社都做什麼詩。三郎方想起今日的事來,待要對她說了,又怕媳婦兒見怪,待要不說,來日若是從旁人嘴裏聽見了,隻怕更不好,隻當個笑話兒說與她知道。

碧霞奴聽見丈夫拿內力催吐,吐了人家姑娘一身,忍不住嬌笑起來,又怕唬著了冰姐兒,隻得拿被窩蒙了頭低低的笑。三郎見妻子嬌媚,忍不住也跟著鑽了進去,抱住了嬌軀就要求歡。

碧霞奴推他道:“罷了,人家是正經妝做碧霞娘娘的,我不過是個寄名兒的玉女,你找她去吧,我可不敢攔路。”一句玩笑話激得三郎動了性,一把就扯開了喬姐兒的裙子,硬邦邦的頂入了道:“她是哪門子的娘娘,明兒再趕廟時,我叫世人都知道你才是正經的娘娘!”

說著大動起來,碧霞奴想問端的,給丈夫一頂,頂出了心魂,甚事也想不明白了,隻得伸了藕臂抱住男人的肩膀,好似一葉扁舟翻覆巨浪之上,兩個抱作一團兒,一宿晚景題過。

從此就把這事丟開了,也沒有放在心上,過了有半月光景,又趕上元禮府的碧霞元君祠裏打醮,碧霞奴在閨中也聽見了,當日自己的娘就是拜了元君才得了孕的,如今自己也生了娃,論理應該去拜一拜才是,隻是又怕冰姐兒太小離不開,有些左右為難。

晚間與丈夫商量,三郎卻笑道:“如今正是和暖時候,這幾日都沒風沙,咱們一家子去,把冰姐兒也帶上,叫她去換個寄名符,好歹與碧霞元君娘娘也有個瓜葛。”

喬姐兒答應了,把閨女抱了出來,叫丫頭婆子們給洗了澡,換一身兒幹淨衣裳,預備明兒去打醮。

別看小人兒剛落草的時候生得單弱,如今吃了那何首烏,又是娘親貼肉養大的,不到一周歲就白胖壯實起來,洗澡也不像別的奶娃兒恁般膽子小,見了水兒倒歡實起來,踢著腿兒玩水,引弟兒都快抱不住她,瞧著愛人兒的樣子笑道:“了不得,我們姐兒這是鯉魚打挺,來日是要躍龍門的。”

洗的幹幹淨淨,開箱子找衣裳穿,碧霞奴自小沒娘,十來歲上就換了粗布衣裳,沒經過什麼大富大貴,冰姐兒倒是趕上了好時候,三郎雖然疼她,自家是屯裏人出身,倒不願意過份嬌養孩子,不過派人辦貨的時候順道從蘇杭采買了上等的小襖兒小裙子,給冰姐兒拾掇起來,像個大瓷娃娃似的招惹喜歡。

喬姐兒的外祖家又不一樣了,做過京官,如今也是員外郎出身,坐地的富家翁,知道冰姐兒的病醫好了,金家老太太歡喜的什麼似的,一連聲兒叫人去尋了當年在京裏的幾個針黹供奉老媽媽們,要給冰姐兒裁衣裳。

莫說麵料是一等一的,那手藝可都是內造,仿的是如今上用的款兒,鳳穿牡丹貓撲蝶兒,一套套的裁出來,又不像一般人家兒,哥兒姐兒的衣裳都要往大了做,為的是小人兒見風長,一周兒的孩子都穿的不合身兒,非要長到兩三周歲才合適了。

冰姐兒的衣裳卻沒這個講究,多大的尺頭就做的合身兒,碧霞奴過意不去,還帶了冰姐兒去一趟外祖家,當麵推辭,金家老太太財大氣粗,笑道:“怕怎的,小了咱們就再做,如今你媽沒了,我老婆子除了疼你和冰姐兒,哪裏還有使錢的地方兒?”

碧霞奴隻得實受了,從此冰姐兒可得了意,穿了這樣嬌貴的衣裳,每回抱出去人都說生得和年畫兒似的,還沒辦周歲的小人兒,就有幾家兒瞧上了,要定娃娃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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