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明明有很多人。
但這些人和那些聲音都在逐漸褪去。
她在不斷增速的心跳中,想起當初遲曜去工作時,他們說過的一番對話。
——你為什麽提前那麽久去工作啊?
——給的錢多。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在計劃這件事了。
她還想到很多和“求婚”無關的事。
他們一起參加過兩次畢業典禮。
小學的時候,遲曜在班裏像個“局外人”,因為不常來上課,和班裏其他同學都不熟,還不如她這個轉學生混得好。畢業典禮那天,她怕遲曜一個人太孤單,沒有參與感,那天拿出自己的零花錢,去花店買了一小束花。
她抱著花,把花遞給他:“畢業快樂!”
到了初中,她成了那個“孤身一人”的,由於在女校沒有交到很合拍的朋友,畢業那天,她有點提不起勁。
但那天遲曜叫她去校門口。
“出來一趟。”
當時她們班班主任正在組織同學們拍照,她握著手機,茫然四顧:“出來,去哪兒?”
“校門口。”
趁畢業照還沒開始拍,她一路跑到校門口,看到學校緊閉的鐵門外站了一個人。
這個人隔著半人高的鐵柵欄,把畢業禮物遞給她。
“你們學校今天應該也在舉行畢業典禮吧,”林折夏捧著禮品袋問他,“你不用去嗎?”
當時遲曜騙她說:“年級第一有特權。”
“……”
這些記憶碎片被整合起來,跨越漫長的時間,一路蹁躚到如今。
“我願意,”話筒被人從講台處一路往後傳,傳了會兒,精準地傳到她手裏,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響徹在禮堂內,她又補了一句,“當然願意。”
第84章 番外二
“又請假啊。”
年輕的女教師拿著一張病假單, 在簽之前說。
辦公室裏學生很多,低年級學生,個子都很矮, 一臉天真爛漫。
但站在她桌前靜靜等待她簽字的這個男孩子不同,大夏天,他穿了件外套,皮膚透著某種不見天日的蒼白, 整個人包裹在寬大的黑色外套裏, 看起來極難接近。
女教師在病假單上簽了自己的名字,遞給他時問:“怎麽總是你自己來請病假,你爸爸媽媽呢?”
男孩子的手從衣袖裏伸出來, 細長的手指抓住那張紙。
在女教師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他們出差了。”
從辦公室出去之後, 他低下頭去看手裏那張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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