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臥給你,沒人住過,我一會給你換新的床上東西。”
路陽放下書包,坐在客廳沙發擼黑豆的四隻崽崽,頭也不抬說︰“我不講究,隨便湊合一晚上,我明天自己找房子住。”
為什麼今晚不去住酒店——怕麻煩打攪別人,界限感很強的路陽也想問自己。為什麼就住劉斯年家,還跑這麼遠折騰對方,為什麼打架被叫家長就先想起劉斯年。
沒有答案,當時怎麼想的就怎麼做了。
“小孩想什麼呢。”劉斯年卷著襯衫袖子,說︰“我喜歡麻煩,一會要吃什麼?”
路陽︰“來點餛飩。”
劉斯年就笑,看小孩急了要罵他,好脾氣說︰“你剛說麻煩我,現在要吃餛飩理直氣壯的——明天早上第一節沒課吧?”
“嗯。”看在餛飩麵上,給劉斯年麵子。
劉斯年先洗手揉了麵團,做了餛飩餡,然後幹麵皮,包餛飩,小巧圓肚子特別好看。路陽就趴在中島那兒看了會,“你還挺厲害的。”
“還有更厲害的,下次給你展示。”劉斯年手沒停。
包好了,水也開了,下餛飩。
湯底清淡的紫菜香菜蔥花香油蝦米。
熱騰騰的兩碗,兩人就坐在中島台吃完了。路陽要去洗碗,劉斯年說︰“放那兒我一會收拾。”
“我又不是不能做,你做飯我洗碗,不白吃你的。”路陽不僅洗了自己的,還氣勢洶洶的當著劉斯年的麵,把劉斯年的碗也洗了。
還洗了鍋!
再給劉斯年一個眼神,意思讓你說。
劉斯年笑的好大聲,又寵溺說︰“你這脾氣,好好好,都聽你的。開心了?”
“……神經病,我洗碗我開什麼心。”路陽覺得劉斯年這人真有毛病。
但他自己不知道,耳根子開始泛紅了。
劉斯年見好就收,換了次臥的床單被罩,洗漱用品換了自己用的備用新的,小孩洗完澡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一樣,卻又不一樣。
說不上來。
劉斯年看著小朋友穿著短袖短褲,寬寬大大的,露出在外的肌膚——
“你受傷了。”上手握著路陽胳膊,果然手臂上麵都是青的。
剛才小路穿的長袖。
路陽抽手沒抽出來,懶得管劉斯年,嗯嗯了兩聲,“就青了點,我一挑二,好久沒動手有點生疏。”
“還有哪?我看看,給你上藥。”劉斯年低頭問。
路陽本來好好地情緒,突然就有些別扭起來——被人關心,距離還是這麼近,真的有些奇怪,但他沒有拒絕,說︰“腰好像有點,剛洗澡有點疼。”
小朋友今天竟然這麼乖?劉斯年的目光從手肘移到了小朋友臉上,注意到小朋友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扇動,耳根也紅了起來,心裏像是被睫毛掃過,有些發癢。
氣氛就變得奇怪,但兩人誰也沒挑明。
劉斯年給路陽傷了藥,手肘臂,和腰側一處,揉了藥油。怕小朋友尷尬不好意思,還笑說︰“現在一身的藥酒味了,一挑二隻留了兩處軍功章,我們路哥還是強的。”
“用你說。”路陽被‘路哥’倆字取悅到了,就忘了‘我們’這個詞了。
也有被叫習慣了,這老男人經常小朋友、小孩、我們家、我家,路陽從最初的糾正酷哥臉,到現在甩都不甩,懶得懟了。
晚上躺在床上,明明陌生地方,睡得也挺好的。
路陽是有買房打算,但暑假回國後看了幾處一直不滿意——離傻白甜近一點的地段太貴了,也沒有現房,看來看去不合適,也沒有特別著急。
現在要從學校搬出去,買房往後挪挪,先租房。
結果第二天,路陽中午下課,劉斯年給他將退宿手續辦好了不說,行李也整理好搬上了車。
“房子我也給你找好了,怎麼樣小孩,感動吧。”
路陽抬眼看了眼劉斯年,“我都是你路哥了,有什麼好感動的。”
“好啊,我們路哥去看看房怎麼樣?”劉斯年沒忍住將小孩腦袋揉亂。
小朋友還跟他擺譜。
學校宿舍人來人往都在看,路陽不要麵子啊,氣得扒拉自己頭髮,一邊罵︰“劉斯年你是不是有大病!!!”
都是人看著!還有拿手機拍的!
劉斯年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