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瓶沉聲歎息,黢黑漂亮的眼眸中氤氳著化不開的傷痛。
不過他很快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問起了家裏長短和弟妹的近況。
薑蓮珠也看得出他是在刻意轉移話題,也配合他,順勢談起了廖小安和廖小樂最近的情況。
兩人聊了一會兒,廖小瓶猶猶豫豫地提議道:“娘,你能不能和孩兒去看看太子?”
在廖小瓶的印象中,似乎沒有人的醫術能與他娘媲美,他想了又想,萬一娘給太子看了之後,有法子能治好太子呢?
薑蓮珠聞言,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隻是無奈一笑:“娘去給太子看看也可以,隻是娘覺得,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她直截了當地挑明,並不想他期望太高。畢竟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太子的身體若是後天的病弱尚且有藥可醫,可若是先天性的病弱,除了用珍貴的藥材吊著,基本別無他法。
而太子正是先天的病弱,薑蓮珠心知自己也沒什麼把握,這次去也是為了讓廖小瓶安心,順便幫太子看一看身體,瞧瞧能不能再給他開點方子調理得更好一些。
廖小瓶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娘,我隻是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可能,不然總也不得安心。”
“那咱們現在就去瞧瞧吧。”薑蓮珠無奈地笑笑。
廖小瓶當即就帶著路,把薑蓮珠領到了太子的寢殿裏。
太子寢殿的裝飾亦不多,和廖小瓶的屋
裏是幾乎如出一轍的簡單大氣。剛踏進殿內,不同尋常的熱意便撲麵而來,比起廖小瓶的屋裏還有更熱了些許,可見太子的身體保養得很是小心。
屋內彌漫著藥材的草木香氣,裏麵時不時傳來男子的咳嗽聲,聽聲音便知他咳得很是厲害,像是要把肺腑都給咳出來一般。
兩人走進屋裏,太子正靠在榻上看書,屋裏還有一個太醫正給他診脈,皺著眉,麵上的表情並不太好,似是對太子的身體狀況有些無策。
兩人進來的動靜讓太子和太醫扭頭看來,那太醫正是之前的那位老太醫。看見薑蓮珠時,眼睛微微一亮,熱情地招呼著:“誒呀,薑姑娘來了。”
太子朝兩人微微一笑,一張有些瘦削的麵頰儒雅而清俊:“夫人,小瓶,你們來了。”
他身上還蓋著厚厚的錦被,即便殿內暖和如春,也掩蓋不住他的蒼白病色。
“現在感覺如何?”廖小瓶走近太子,站立在他的身側輕聲問道。
太子又咳了幾聲,眉眼彎彎,眼神中帶著色彩:“還是老樣子。誒呀,你總擔心這些作甚,孤現在不是還好好的。”
兩人之間的相處不似君臣,倒像極了尋常人家的知己兄弟。
老太醫鬆開給太子把脈的手,朝薑蓮珠笑得殷勤:“薑姑娘醫術高超,不如姑娘幫著太子把把脈,看看能不能給老夫一些建議。”
老太醫心知她的醫術在他之上,雖說太子的身子他早就
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但凡是還有一絲可能,他也不想放棄,畢竟太子如今才十歲的光景,還是太年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