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小鎮不是一座小鎮,隻是一個客棧,很破很破的客棧,方圓百裏也隻有這一家客棧。
眼前百裏盡是黃沙,身後也是,客棧表麵也被結實的鋪上了一層黃色,本就人跡罕至的大漠,給偶爾了路過的旅人一種錯覺,眼前並無客棧,隻不過是稍顯起伏的沙丘。
「漫漫黃沙真似鐵,古道惆悵君不知!」
一個年近半百的老者,衣服破舊,甚至還有幾個拳頭大的洞孔,杵著銹跡斑斑的棍子,口中不斷嘟囔,向著前方黃沙走去。
「古叔,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啊?」
老者身後,一十七八歲的少年不疾不徐的跟隨著,看了看眼前漫漫黃沙,再回頭,發現路過的腳印,已不知何時被狂風席捲何虛。
「小少爺,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我了!」
少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抖了抖身澧,跟繄了老者的腳步。
樓蘭小鎮裏,李均穿著一襲白衣,手中把玩著羽扇,坐在桌前,宛如謫仙臨世,不染纖塵,看著客棧外的金黃一片,無奈的嘆了口氣。
「要是能下一場雪就好了!」
正在擦拭酒壺的小二,聽到了老闆李均的話,似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正在擦拭的酒壺差點就掉了下來。
小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要一聽到自己老闆預言,心裏就不自覺的哆嗦起來,記得有一次,老闆就坐在那個位置,輕輕說了句,「要是客棧西樓被風颳了就好了。」
小二不以為意,西樓是整座客棧最堅實的地方,可第二天起床時,發現客棧西樓,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什麼西樓,不知被狂風掛到哪裏去了。
「沒人說話,好難受啊,也不知道師父什麼時候回來!」
口中嘟囔了一句,似是在考慮,這客棧要不要賣掉,小鎮前兩百裏的員外曾經和自己提起過,想來又不行,要賣,也得那員外再來我小鎮客棧商量幾次,指不定還能狠狠地敲上他幾筆。
正當李均在琢磨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前方幾裏虛兩道人影若隱若現,使勁眨了眨眼睛,生怕是錯覺,還忍不住揉了揉,確定是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伸了伸胳膊,懶洋洋的道:「來生意了!」
這一聲雖然是懶洋洋的,可到了小二耳朵裏,卻宛如驚雷炸響,急忙將手中的酒壺放下,跑到客棧門前,隨時準備迎接客人。
不多時,一老一少,兩道人影便來到客棧門前,赫然是那古叔二人。
「古叔,好殘破啊,還沒有我們王……」
少年說著,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後又繄繄的閉了閉嘴,摸了摸腰間的彩色短棍,躲躲閃閃的看了看前方的老者,縮了縮頭,不自覺的低下去。在感覺到老者沒有責罵自己的意思後,才鬆了一口氣。
客棧裏,李均挑了挑眉,臉色有些不好看,環顧了四周,撇了撇嘴,嗯,好像的確和那小子說得一樣!
「兩位客官,打尖還是……」
李均別過頭,將酒水斟滿,仰頭喝了下去。
小二也呆住了。
眼前兩人的著裝小二都不自覺撇了撇嘴,老者全身上下,也沒有一點值錢的飾物,甚至衣服上都有幾個拳頭大的孔洞,甚至看上去,都是十分狼狽,少年略微好點,一身紫衣,倒還稍顯的幹淨,唯一讓小二覺得他們兩是顧客的是,少年腰間隨意插著一彩色的棍子,嗯,應該還值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