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想想,她都不太記得那個學長的樣子了,留存在她心裏的隻剩下一種感覺——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看見林妤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完了還要繼續往杯子裏倒酒,鄭梓晨伸出手攔住她:“別喝了,你今晚喝得夠多了!”
鄭梓晨少有這麼嚴肅,林妤悻悻然地住手,可又覺得委屈。他不過是自己的上司,在工作上聽他的無可厚非,可現在已是下班時間,這麼端著給誰看呢!
於是她重新搶過杯子,揚起帶著醉意的臉:“我要喝!”
當著這麼多同事的麵,鄭梓晨也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便沒再和她爭。他默默地把她杯裏的酒換成茶。可能是喝昏了頭,林妤並未察覺出兩者有什麼不同。
“總監還真是體貼啊!”有同事起哄。
鄭梓晨轉過臉瞪了對方一眼:“醉的是你,我也這麼體貼。”不過這話反而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錯覺。
林妤一隻手撐著桌子,一隻手接過杯子繼續往嘴裏灌。
坐在一旁的王佳佳適時抓住了她的手,“林姐,林姐。”叫了兩聲見林妤沒反應,便轉頭對鄭梓晨說,“要不我先送林姐回家吧?”
這正是鄭梓晨想說的,可顧慮到其他同事還沒吃盡興,又是他做東,不好意思開口說出來。
“你知道她家嗎?”鄭梓晨問王佳佳。
王佳佳這才露出茫然的表情:“不知道。”
“那我開車送你們吧,這邊也不好打車。”鄭梓晨說完,轉頭對其中一個同事說,“吃完飯你先把錢付了,明天把發票拿給我報銷。”然後鄭梓晨和王佳佳就扶著林妤往外走。
林妤的臉在酒精的作用下一片潮紅,像熟透了的紅蘋果。林妤一開始把頭靠在王佳佳的身上,可後來不知怎麼的,頭突然抬起,換了個方向,挨著鄭梓晨昏睡過去。
鄭梓晨看著臉頰潮紅的林妤,又想到了上次公司年會的事。大概那時候林妤正處於工作的瓶頸期,席間喝了不少酒。鄭梓晨當時在會場外麵打電話,正好撞見了想去洗手間的林妤。
“沒事吧?”鄭梓晨扶住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女生,“怎麼喝這麼多?”
“噓!”林妤抬起頭,把食指豎在嘴邊。
“什麼?”鄭梓晨不明所以地看著林妤。
“你難道沒聽見嗎?”
“聽見什麼?”鄭梓晨疑惑。
“天使在唱歌呢!”
“……”
後來林妤吐了鄭梓晨一身。鄭梓晨送她回去的路上,她一路高歌,還硬說那是天使在唱歌。從那以後,組裏或公司聚餐的時候,鄭梓晨就特別害怕林妤再喝醉,那情形見識過一次就好,多了還真受不了。
鄭梓晨把車開出來,王佳佳把林妤扶上車,自己也跟著坐上去。王佳佳照顧著林妤,鄭梓晨透過後視鏡看見,王佳佳正輕輕拍著她的背,嘴裏還哼著什麼。
“你嘴裏嘀咕什麼呢?”
“我在哼曲兒呢,我以前上過一門催眠班,這曲調可以放鬆人的心情。”
“哈哈,說得好像她很緊張似的。”鄭梓晨在前麵笑,“你看她睡得跟死豬似的,你就算哼她也不可能聽到。”
“沒有啊!上車前她一直死抓著我的手,現在都放鬆下來了。”王佳佳信誓旦旦地說,“當初那門課我可是班上學得最好的。”
“那什麼時候我睡不著,得請你來給我治治了。”
“沒問題,給你打八折。”
上次林妤喝醉就是鄭梓晨送她回來的,所以這次去她家完全是輕車熟路。停好車,兩人合力把她扶上樓。不過林妤完全沒力氣,家又在五樓,到了家門口,兩人都累得大汗淋漓。
鄭梓晨敲了敲門,以為裏麵沒人,準備從林妤包裏找鑰匙出來,結果門一下就開了。
夏霓正在客廳裏譜曲,聽到有人敲門,以為是林妤沒帶鑰匙,結果麵前出現了三個人。
“你好,我們是林妤的同事。”鄭梓晨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我們今晚聚餐,她喝得有點多。我們送她回來了。”
夏霓一聽,連忙接過昏昏沉沉的林妤,讓他們進屋坐。
“不用客氣,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鄭梓晨說。
“啊,那好,真是謝謝了!”夏霓說。
走下樓,王佳佳抱怨了句“真累”。
鄭梓晨無奈地笑道:“上次還是我一個人把她送回來的,骨頭差點沒給我累散架。”
“總監和林姐的關係很好哦。”王佳佳試探地問了一句。
鄭梓晨開始厲聲不讓林妤喝酒,然後提前離席回家,還對林妤家的地址了若指掌,種種情況表明,鄭梓晨和林妤的關係不一般啊!
鄭梓晨卻很自然地回道:“畢竟做了兩年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