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寒江1(1 / 2)

天際微亮,遠方的晨霧尚未彌漫。

拂生鎖了門,背著一個瘦小幹枯的女人,轉身一步一步走去。

新謝的紋花樹,一綹綹垂著,早春的嫩意並不能阻擋寒冬留下的枯敗。

府衙門前一派熱鬧,周圍圍了不少人,對著跪在門前的人指指點點。

許家人聽到消息便趕緊過來了,老遠的哭腔就能聽到,嘴裏喊著冤,一個撲騰跪在拂生旁邊。

“青天大老爺啊……我們家兒死的冤啊……您是個好官,抓著害我兒的凶手……”這話說著,跪地上那婦人拿眼偷覷著拂生。

拂生毫無反應,仍舊筆直的跪著,臉兒繃著,眼兒眨也不眨,那一副美人麵折煞了多少人,隻覺好一身清冷的風骨。

隻是身上衣衫破舊,補丁不少,叫人不免搖頭覺得可惜。

許家二媳婦兒跪在地上哭了不一會兒,許家後麵又來人,抬著一具白布蓋著的木架子,隱隱散發著臭味。

周圍人趕緊讓開遠離了些。

誰都知道,這白布下麵蓋著的是許家小女兒,已經死了好幾日了。

許家一直拖著遲遲不肯下葬,說是要找到凶手,可是凶手找到被關進大牢後,還是不肯下葬。

門口這一番鬧騰,很快引得府衙不得不早早開門,知府戴著官帽親自出來過問。

“許周氏,這都過了五日了,如今凶手也在牢裏,你為何遲遲不肯下葬?”

那股死人的惡臭味真是叫人惡心,稍稍聞到一點就像吃了蒼蠅一樣。

許周氏停了眼淚,瞄瞄身旁跪著的人。

“大人……哪裏是我們不肯下葬,隻是我兒死的冤,生前就沒過過好日子,死後我兒連一口薄棺都沒有,這叫我如何忍心……嗚嗚……”

許氏家窮,還有好幾個兒子,死了一個女兒他們傷心也傷心過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這個死去的女兒能換得什麽。

知府頭疼的歎了口氣,不想再聽她說,又看那拂生還跪著。

他語氣又嚴厲起來:“桑氏,你又在這裏如何?難不成是想為你證據確鑿的哥哥求饒?”

拂生抬眸,空靈靈的眸子望向知府,模樣嬌美惹人惜,那抬頭一瞬的樣貌便叫周圍人倒吸一口氣。

這桑氏女,好看是真好看。

“小女想求見死刑犯張易一麵。”

張易即是拂生的哥哥,拂生是自小被張易母親抱回去做童養媳的。

張易越長越混帳,張母死了心不舍把拂生推進火坑,漸漸也不在提童養媳事,隻把她做親女兒來看,叫張易和她做兄妹。

“你也知道是死刑犯,這哪裏得見,桑氏你莫胡言!”這一個兩個,知府隻覺今日是真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