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邵北馬上一副“差點忘了大事”的表情,看看表,他又馬上攔下:“西雅圖現在天還沒亮呢,你這個時候打過去雷克斯絕對會咆哮。”
展蘇南看看表,還不到十點,西雅圖那邊早上還不到六點,確實是太早了。展蘇南鬱悶地放下手機,恨不得西雅圖那邊馬上就到中午。喬邵北在他身邊坐下,往後一躺:“等會兒吧,今天睡了一天我也不睏。”說完他就打了個哈欠,今天一天都忍著沒抽煙,有點沒精神。
展蘇南挨著他躺下,兩人都陷入沉默。久久之後,展蘇南突然冒出一句:“明明那天晚上我們兩個都有……為什麼孩子隻像你?”
喬邵北“噗”的一聲噴了,然後安撫性地拍拍展蘇南:“那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也許你記錯了。”
“不可能。”展蘇南轉過身側躺,一手撐著腦袋說:“我是喝醉了,但有沒有做我有感覺。”盡管已經過去十二年了,盡管那一晚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了,但他仍記得進入那人身體裏時的溫暖。完了,展蘇南捏住鼻子,禁欲太久,不敢隨便亂想。
喬邵北也捏住了鼻子,別看兩人都已經是三十二歲的成年人了,性愛的次數卻隻有那一次,還是在喝醉酒迷迷糊糊的狀態下。嚴格算起來兩人還是“老處男”。鼻子裏沒那麼熱了,喬邵北拿開手,回到之前那個問題,說:“我們隻能確定孩子是小河生的,但小河到底是個怎麼樣的身體我們都不知道。所以孩子為什麼隻像我……”他假裝謙虛地說:“隻能說明我那個的活力比你的強。”
展蘇南的回應是直接給了喬邵北一拳,心裏太不平衡了。喬邵北笑著挨下,在這個充滿了孩子氣息的房間裏,兩人也沒有那麼痛苦了,未來的日子他們更重要的是追回那人的心,讓那人重新愛上他們。沒有什麼比找到了那人更叫人高興的不是嗎。
又翻身平躺著,展蘇南說:“我不管陽陽和樂樂是不是像你,反正他們也是我的兒子。那晚我們都有碰小河,陽陽和樂樂怎麼也有我一個。”
“那當然。”喬邵北很大方地說:“你我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小河就是我們的妻子,我們孩子的‘媽媽’。”
“他本來也就是孩子的母親。”說到這個,展蘇南的心裏又無法平靜了,“邵北,我真的很恨我自己,真的。我當初為什麼會那麼不理智,我怎麼能……”
推了一下展蘇南,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喬邵北蹙眉:“不是說好了不再提了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其實不管蘇帆對小河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傷害他最大的是你和我。接下來就是我們好好贖罪的時候了。小河臉皮薄,我們死纏爛打地追他,總有一天能追回來的。”
展蘇南舉起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喬邵北拉下他的手不讓他看,說:“我們兩個要保重好身體,我們現在可是做父親的人了。”展蘇南收緊拳,輕輕地“嗯”了聲。
兩人就這麼躺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睡了一天一點都不睏的他們耐心地等到淩晨兩點,展蘇南拿過手機,撥出一個美國西雅圖的長途號碼。電話響了七八聲後才被接通,電話裏的人聲音帶著被吵醒的沙啞:“Hello?”
“雷克斯,是我,蘇南,很抱歉打擾你睡覺了。”
“哦,南,我的小朋友。”電話裏一陣窸窣聲,似乎是從床上坐起來了,然後對方很不客氣地說:“你是打擾到我甜蜜的美夢了,我和我的寶貝兒還沒起床呢。”
展蘇南笑著說:“安吉拉一向起得早,我以為這個時候你們已經起來了。”
“那是一半的時候。南,你應該瞭解。”
展蘇南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抱歉,我沒想到會這麼巧。”
對方清醒一點了,問:“我聽說你和北找到你們那條小河了,情況怎麼樣?人家有沒有拿棒球棍把你們從家裏趕出來?”
“嗬嗬,雷克斯,我們的小河很溫柔,不會做出這麼暴力的事。不過我倒真希望他能這麼做,這樣我起碼好受一點。”
“噢,聽起來似乎並不順利呀。”
展蘇南吐了口氣,說:“我們帶給他的傷害遠遠超過我們預料的。有時間我會詳細告訴你。雷克斯,現在我和邵北有一件很重要事情要問安吉拉。”
“噢,好,我把電話給他。”接著電話裏傳出對方立馬變得很溫柔的聲音:“寶貝兒,南的電話,說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蘇南,什麼事?”電話裏的人聲音變了,而出口的卻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展蘇南咽了咽嗓子,說:“安吉拉,我和邵北找到小河了。可是,我們發現……他有了兩個孩子,男孩兒,孩子長得,很像邵北……按照時間推算,如果孩子是足月出生的話,孩子應該是去年5月份有的,也就是我們和小河發生關係的那一個月。”
“噢!上帝!南!你弄清楚了嗎?你確定孩子是你們的,或是那條小河的嗎?”雷克斯的驚叫從電話裏傳了過來,顯然他在一旁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