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漪然從酒吧出來拿出手機打車的時候才看到聞川發過來的消息,說有些她的東西還留在他家,讓她回家了過去拿。
酒吧外麵有些看起來還在讀大學或者高中的男生朝她吹口哨。
媽的,真冷,她腦子壞掉了才會穿這麽少出門。
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不確定他是不是還醒著,於是她站在他家門口給他發微信問他現在還方不方便。
沒想到“吱呀”一聲,眼前的門從裏麵打開,明亮的燈光晃得她有點睜不開眼,也可能是她喝了酒的原因。
他臉臭的可以,她一進門,樂樂就瞬間朝她撲來,如果不是聞川及時拉住她,差點就往後摔去了。
“謝謝啊,要不你給我拿過來吧,我就不脫鞋了。”
他去房間裏給她拿東西,她蹲下來專心致誌擼狗。回來的時候,除了拿了一個小紙箱,端著一個杯子。
“感冒衝劑。”他似乎預見了她的疑問,把杯子遞到她手中。
他一直都這樣,對誰都很好,甚至對自己的“前女友”都要施舍溫柔。
分手的原因有些荒謬,是因為他說要帶自己去見父母,雖然她愛他,但並不意味著她可以深入他的全部生活包括家庭,家庭這個詞總是讓她有恐懼心理。
於是前天,不對,現在應該是大前天的事情了,他們因為這件事情把積攢的矛盾一起爆發了,很容易從見父母這個話題吵到結婚這個話題上,他斥責她根本沒想過和他的未來,她沒有借口反駁了。
得多愛一個人才會願意和他結婚啊?
她以前的心理醫生和她說,缺乏父愛或者說缺乏來自家庭的愛的人很容易走極端,在感情方麵,要不然就非常狂熱特別容易依賴一個人,要不然就幹脆非常冷漠不付出愛也抗拒愛,她是後者。
“如果你真的沒有把我們之間的關係納入未來的生活規劃的話,辛漪然,我們還是冷靜考慮一下要不要走下去吧。”
“不用冷靜了,要分手就分手吧。”
沒關係,反正最差也不過是回到之前的生活,沒關係的。
好吧,其實有關係,她把這當作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失戀。
失戀是精神上的自殘,她喜歡細微但疼痛的感覺,用美工刀在別人難以發現的身體部位劃出傷口,傷口是痛苦的發泄,但感情的傷口不是,你會忘記自己流失掉的血液,但不會忘記自己付出的感情。
“辛漪然,你一點都不後悔嗎?”
道謝後,她正要開門離開,聽見他在她身後問。
“可是我後悔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換別人她肯定就開門走了,可是他和別人不一樣。
說不後悔肯定是假的,她不夠坦誠。
這就是症結所在,她沒辦法像其他人一樣表達自己的情緒,喜歡就會說愛,討厭就會遠離,難過就會哭,開心就會雀躍。
類似於動物的防禦機製,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受情感傷害,結果隻是把別人越推越遠。
“我可以抱你嗎?”
她不回答,對方默認為同意了。
於是事情稀裏糊塗的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他俯下身來,一隻手撫她光裸的肩,嘴唇來親吻似雪地綻放的玫瑰般的紅唇,口舌交纏,自投羅網。
除了口津的聲音,房間裏隻有機械鍾作響。
她肩上的吊帶滑落,牛乳似的酥胸半露,是苦澀咖啡中唯一的甜蜜。
被人一口一口攪拌,品嚐。
她搓著自己的唇,望向窗外,一輪明月。
月光清輝灑在地上,是投射到人間的欲望。
他撈著她的一條腿掛在腰間,沒完沒了的衝撞。
交換彼此身體的溫度。
清輝變渾濁,渾濁中是皎白如泡沫。
一睜眼又是天花板上滴形水晶吊燈折下鱗片般的光,還以為自己是燈下亂撞的飛蛾。
汗液從他的臉上劃過滴到她的身上。
他抱起她,拔出自己在她的手中釋放,喘息聲猶如歎息一般在房間重放。
辛漪然一直以為自己第一次見她是在她們公司的消防通道裏,但其實不是,是他第一次去她們公司,她壓根沒看他一眼。
他還記得她當時戴著一個上麵有兩隻娃娃的頭箍,鼓著臉皺著眉盯著電腦,他在那麽多格子間一眼看見了她。
“這裏是我們公司的策劃部門,今天是周五我們公司彈性上班,所以來公司的員工可能就比較少。”帶他參觀的市場部經理介紹說。
後來他們談戀愛,他才想發現她真的好像一隻貓,貓咪不會像小狗一樣纏著你要你陪它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一邊晃來晃去自娛自樂,但偶爾會踩踩你的手示意到了它需要陪伴的親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