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語氣溫吞,舉止紳士,看起來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叫自己過去,大概是真的有事要講。
也是平時被保鏢保護慣了,吳烈沒設任何防備,抱著吉他湊過去,還湊的極近,甚至還主動開玩笑,「先生,你要是想給我打賞,那就不用了,我不缺錢。」
他笑聲清朗,垂眸看時,接著後麵深藍色玻璃光望見了那人的眼睛,
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溫柔的一雙眼。
鬼使神差的,吳烈楞住了,他抱著吉他,沉浸進這雙溫柔到致命,又莫名熟悉的眸子裏。
而男人也趁著他走神的這會功夫,毫無徵兆的伸手按下他的腦袋,
微揚起脖頸,吻住他的唇瓣,
吳烈瞬間從溫柔裏掙脫出,回過神,觸電般的瘋狂推開了他,
那人重新被他推進黑暗,
「小帥哥。」他低笑著,「被騙了吧」
吳烈暴躁跳腳,強忍理智沒摔了懷裏吉他,「你傻逼嗎」
他萬萬沒想到,這麼溫柔紳士的一個人居然會騙他接近,還佔他便宜
「我不傻逼啊。」男人認真回他,溫吞道
「但我挺喜歡你。」
傻逼才會喜歡他一個男的。
吳烈回憶著,莫名臉燙,忍不住小聲嘟囔一句。
嘟囔完後才覺出哪裏不對勁。明明這麼令人生氣的一件事,他臉燙個什麼勁兒
狗比酒鬼喝完酒亂撩人親完還他媽不負責
吳烈心裏駡,但自己也不清楚如果當時那個狗比真的留下了,又要怎麽負責。
他灌了口酒,把懷裏吉他向上提了提,幾步走到酒吧門口。
一點半了。
吳烈抱著吉他,發覺來的客人都戴了麵具,他狐疑拽了一個人,問了幾句,
才得知今晚酒吧有活動,
有個客人包了場,要舉辦一場麵具晚會。
「哦豁,還挺會玩。」吳烈
向上拽了拽口罩,笑眯起眼,一跳一跳的走到了酒吧深處。
酒吧已經開始熱場,
臺上幾個妹子衣著暴露的在熱舞,頭頂上原本就不算亮的燈光愈發昏暗,
吳烈撥了兩下吉他,
暗下的燈光撒在吉他弦上,亮的刺眼,
卻比不上眉眼飛揚的青年半分耀眼。
吳烈熟稔撥弄一段,便吸引了周遭一圈人的目光,他跳上臺階,正要給旁邊一個眼睛發亮的姑娘唱兩句。卻猝然間被一個粗裏粗氣的男聲打斷。
「誒呦,小騷貨,彈得不錯啊。」半張麵具也擋不住男人的滿臉橫肉,男人把酒杯舉到眼前,調戲似的透過紅酒看他,「什麽時候來的」
吳烈斜著瞪他一眼,理都沒理他。
這酒吧開了這麽多年,他來了這麽多次,
還是頭次遇見這麼沒素質的玩意兒。
吳烈照舊彈著吉他走向那姑娘,像是完全沒聽見,那男人笑容凝滯,麵具後的眼裏透出惡意,「不就是個賣唱的拽個什麽勁」
他扔下酒杯,突然走近吳烈,一把拽住吉他,「唱個屁過來陪老子」
自己的表演被打斷,吳烈才徹底炸了毛。
他一把甩開,不耐駡了句,「滾蛋。」
男人氣得直瞪眼,「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吳烈反問他。
「不知道,你不就是個賣唱的」
「我可不是。」吳烈譏諷笑道「但我知道你是誰。」
男人聞言,嗤笑一聲。
吳烈這才不緊不慢接道「你不就是後廚還沒來得及殺的那頭豬」
男人被他惹急了,一把抓住他手腕,要扯掉他臉上口罩。
吳烈動作敏捷,閃開了。
他抬起右腿,瞅準了男人薄弱位置,正要反擊。
一隻手攔在了他和男人中間。
吳烈心道我正打傻逼打著起勁兒呢攔著我幹啥,
結果一抬眼,看見了一個人,
意外的熟悉感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青年穿著身黑西裝,西裝外套扣子沒扣,露出裏麵的白襯衫和漂亮領帶,身姿挺拔,像極了電影裏的的吸血鬼王子,左手攔在他前麵,右手卻攥著一枝玫瑰,
麵上戴著張黑色麵具,襯著他膚色蒼白,
眼眸深沉,卻裹挾無限繾綣溫柔,
「不好意思。」這人彬彬有禮開口,「今天是我主場。」
「你主場怎麼這賣唱的跟你有什麼關係賣唱的是酒店的人,我要走,跟你沒屁關係吧」鬧事的男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怎麼還想搶人」
青年緩緩搖頭,「不。」
「那就讓開」
「我不搶人。」吳烈眼見著麵前的人將手裏玫瑰自然遞給他,又攬住他的腰,笑容滿麵,「不搶,是因爲這本來就是我的人。」
青年微收下巴,噙著笑的溫柔眼眸裏突然結了冰,
「你動他,是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