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著,又添了一句,「我,我清楚我跟阿燃天差地別,差距太遠,不可能在一起……」

「他叫顧燃,不叫阿燃。」黎昕順手捏碎果盤裏的一顆花生,放進嘴裏,微瞇眼裏透著薄涼笑意,「不過你對自己的定位倒是很清楚,你跟他確實差得挺遠。」

淩霄說不過他,也幷不想跟他爭,有些氣急的小聲爭辯一句,「我是在跟顧燃說話!」

「顧燃聽我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黎昕絲毫不懼,還頗為得意,他偏過頭去看顧燃,右手拍著自己肚子,語氣略帶威脅,「你說,是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燃:「是。」

淩霄睜大眼,「顧燃你是不是昏頭了?」她問:「我跟你差距大,難道他跟你的差距就不大?」

顧燃:「有什麼差距?」

淩霄:「他可是個男的!」

顧燃:「你還是個女的。」

黎昕在旁聽著,沒忍住撲哧一聲樂了。

顧燃是不是跟他學的,以前可沒這麼會懟人。

越往後講,顧燃語氣越冷,已經不像剛開始客客氣氣的模樣,

他也沒準備再繼續坐下去,扶起黎昕,準備離開。

身後淩霄似乎還是不大甘心,追著問:「如果你沒有遇到這個人,你會不會接受我?」

這個問題毫無意義,顧燃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頭也不回離開了咖啡館。

回應她的隻有那個青年。

青年堪堪回頭,俊秀眉眼透著嘲意,他吐了吐舌頭,做出個鬼臉。

淩霄被氣得狠狠踹了下桌腿,整個人原地蜷縮蹲下,哭得泣不成聲。

顧燃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自從畢業以後,他見那女同學的次數屈指可數,自從他出國以後更是一麵都沒見過。這次隻不過無意間去了趟咖啡廳,他也沒想到那女同學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不要誤會。」顧燃一邊開車,一邊斟字酌句,想著怎麼跟黎昕解釋,「我跟她不熟。」

黎昕:「一般渣男解釋時,都回事先說上一句,我跟她不熟。」

「……」顧燃突然停了動作,側頭瞥他一眼,「你說誰渣?」

黎昕:「不然她怎麽會明知道你結婚了,還這麽光明正大跟你表白?」

「那要這麼說,我渣不過你。」顧燃移回目光,玩笑似的打趣,「你明知自己結婚了,心裏還裝著自己的粉絲?」

黎昕睜大眼,心裏我靠一聲

顧燃現在長本事了啊,還敢懟他?

黎昕生氣了,非常生氣。

他表現得十分明顯。

就差拿塊牌子寫上''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然後掛在自己身上。

回到醫院時,天已經很晚了。

助理也已經幫他們把床支好了。那床跟病床差不多高,也差不多大,支在病床旁邊,像是把整張病床延伸成一個雙人床似的,地方很大,足夠他跟顧燃兩個人睡。

黎昕進了病房,看見被拓寬成雙人床的病床,三兩步跑過去躺了上去。

他橫著躺,把那張床占得一點地方都不剩。

顧燃無奈抱起被子,蹭到床邊坐下,說:「這張床可以睡兩個人。」

「是啊,兩個人。」黎昕橫躺著玩手機,也不去看他,「我跟兒子兩個人睡,正好。」

顧燃:「……」

病房裏其餘的人都睡了,顧燃起身,把病床附近的簾子拉上,

隨後又湊過去,半邊身子靠在黎昕身上,他壓低聲音,語氣誠懇:「我錯了。」

黎昕把頭埋在枕頭裏,悶聲回:「哪兒錯了?」

顧燃:「我不該說胡話,你不渣。」

「錯了,不是因爲這個。」黎昕側過身,胳膊支著頭,慵懶眸光裏帶著一絲不滿。

柔軟髮絲被他自己胡亂揉了好幾次,額前髮絲淩亂,鬆鬆搭在他眼睫上。

顧燃直視他,藉著月光,清晰看到了那雙眼褐色清澈眼瞳裏的耿耿於懷,比月色還好好看。

他眯起眼,也翻了個身,把原本算是占據上麵位置的黎昕向下移了些,讓他需要抬頭才能看見自己的臉,隨後才壓低聲綫,在他耳邊問:「你吃醋了?」

黎昕:「滾蛋,老子才不吃你的醋。」

他莫名其妙臉紅了,一把想要推開顧燃,卻又因爲肚子頂著,怎麽也用不上力氣。

顧燃也不肯鬆開他,少見的態度強硬,步步緊逼,「是不是吃醋了?」

「我哪兒敢吃醋,我可不敢吃醋,您跟我可是假結婚,表麵上的情侶關係。」黎昕推不動,索性開始踹他,但是又因爲踹不到,隻能咬著牙幹使勁兒。

顧燃笑了,伸手抱住他,把他整個人抱在懷裏,

說話時的聲音很輕,還帶著撩人的笑,順著耳道滑進後,直撩的人耳廓發麻,心裏發癢。

顧燃:「我喜歡你。」

黎昕:「不信。」

顧燃:「我喜歡你。」

黎昕:「狗才信你!」

顧燃:「我喜歡你。」

黎昕禁不住他來來回回重複這句甜到膩人的話,又掙紮著想要起來

結果這一掙紮反弄巧成拙,結果整個人反撲進了顧燃懷裏,

他徹底沒了力氣,氣喘籲籲,說話時的聲音也跟遊絲一樣,少了剛才的那股子憤懣,倒像是在撒嬌,

「我他媽不信你。」

顧燃心軟成一團,問:「你為什麼不信我?」

「你上午還說詩雅也喜歡我,你也喜歡我,鬼知道你說的喜歡是什麼意思。」黎昕瞪他一眼,把自己藏到心裏一天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怎麽?你喜歡我,爸爸對兒子的那種喜歡?」

顧燃聽他說話,沒忍住,又笑了。

黎昕:「還是兒子對爸爸的喜歡?詩雅喜歡我,是因為我是她愛豆,你又因為什麼?」

顧燃趁他脾氣發作時,突然湊近,迅速啄了下他嘴角。

黎昕瞬間噤了聲,睜大眼,有些沒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是這種喜歡,明白了嗎?」說著,他又俯下身,伸手撩起青年額前碎發,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很輕,也很穩,仿佛擔心這一吻會驚到他,又怕自己吻的不夠實在,被他逃脫。

溫詩雅是真的整整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別說睡覺,她一個晚上都不敢大聲喘氣,不敢翻身,甚至連渴了都不敢起身喝水。

我靠,太刺激了。

論愛豆跟其老攻在自己隔壁床睡覺是什麽體驗!

她起了個大早,坐在床上

昨晚他們回來時,她就已經躺上床了,顧燃他們許是以爲她睡了,就把簾子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