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是個很心靈手巧的孩子,也很熱心。
跟黎昕聊了沒多久就很熟絡了。
「你看我會疊千紙鶴!還會疊星星!」路路拿著床上五顔六色的摺紙,爛漫笑著:「昕昕要不要學?我可以教!」
黎昕笑著應了,跟她一起學疊千紙鶴。
他這邊專注疊著,那邊顧燃便帶著姑娘回來了。
姑娘明顯是哭過,兩隻眼睛腫成了桃子,一見黎昕就又收不住了,眼淚劈裏啪啦的順著往下掉。
「謝謝小昕,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姑娘哭著說:「我也還不起……」
顧燃:「我剛才跟你父母講過,不用還。」
「是啊,你們顧總可不缺這點錢。他做過很多慈善,幫你也是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黎昕疊著手裏的千紙鶴,心下稍收,沒有繼續去問姑娘是什麽病情。
難言之隱,心上之痛,還是少提為好。
姑娘叫溫詩雅,才二十多歲,家裏條件不好,還有個弟弟。
父母原本準備放棄她了,是顧燃突然出現,說願意承擔治療的一切費用,隻需要她去病房裏陪黎昕聊天。
這又算什麽條件,明明還是她得了便宜。
溫詩雅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可能就是粉上了黎昕這樣一個愛豆。
顧燃把事情處理妥當了,瞥見黎昕不在自己床位上坐著,卻跑到隔壁,跟人家一個孩子擠到一張床上。
他走過去,發現黎昕是在跟那孩子學疊千紙鶴。
孩子教的認真,他也學的認真。
垂眸斂目時,又長又直的烏黑眼睫根根分明,隨著淺淡呼吸聲略微顫動,
「是這樣嗎?」
顧燃心尖稍緊,穩住呼吸,「你在做什麼?」
「這很明顯。」黎昕手中動作不停,聲音帶笑,「我在學疊千紙鶴,還有紙星星。」
顧燃:「學這個做什麼?」
「當然是送給喜歡的人,顧先生沒看過電視劇嗎?裏麵的情侶都會送這些東西,很浪漫。」黎昕說著,疊好一個千紙鶴,平放在眼前,映入他淺褐色的漂亮眼瞳,他神情認真,「我要送給我那個小粉絲。」
顧燃:「……」
好難過,顧家破産都不能讓他這麽難過。
「昕昕要送給喜歡的人嗎?那這樣不夠有心意的!」一直認真聽他們對話的路路突然出聲,笑眯眯的壓低聲音,「我們班有女孩子送給男孩子這個,都會在紙上寫上表白的話,這樣效果更好哦!」
「寫什麼?」顧燃說:「沒筆,寫不了。」
黎昕瞥了他眼,意味深長道:「啊,沒有筆……」
「那就這樣好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新奇點子,眼底光芒一閃。
顧燃正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便見青年將手裏黑色的疊紙放到麵前,湊過去,在紙上輕輕吻了一下。
黑色疊紙襯著青年膚色白的亮眼,五官清晰,漂亮到了極致,像是能直直烙進人心裏似的。
顧燃看著他的動作,耳邊卻出現了清晰的呼吸聲,很急促,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黎昕的。
黎昕說:「我覺得這樣也很好,把我對他的喜歡藏在千紙鶴裏,他會不會發現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心意送到了。」
說這話時,他又小心翼翼的疊好了一個千紙鶴,認真放在桌上。
接下來的每個千紙鶴,他都重複著如上操作。
顧燃問:「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黎昕假裝茫然:「什麼事?」
「你之前答應過我,告訴我那個粉絲是誰。」顧燃說:「還有,我們現在是合法伴侶。」
黎昕假裝耳背,「什麽啊?我剛才疊的太認真,沒聽見。」
顧燃:「……」
他看不下去了,也不想走,索性坐到了一邊,準備等黎昕疊完以後,再好好教育黎昕。
旁邊病床的溫詩雅看出了不大對勁的地方,主動過來問,「怎麽了?」
顧燃:「沒什麼。」
「顧總,我之前在超話看到一條微博,說你跟小昕是假結婚,隻是爲了孩子。」
顧燃想也不想,果斷回:「謠言。」
「我就知道是謠言,剛才看你們倆打啵,我更堅信了。」她說:「肯定是謠言!」
顧燃:「……」
顧燃:「你知不知道有什麼粉絲,跟小昕互動比較密切?」
溫詩雅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顧燃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問的不大明顯,琢磨著又換了個問法,
「有沒有見過跟小昕之間的關係過於密切,超過粉絲跟愛豆之間的關係。」顧燃語氣一頓,「很密切。」
溫詩雅這次聽懂了。
她睜大眼,「不可能吧,小昕怎麼可能給顧總戴綠帽?小昕他不是這種人啊!」
顧總心道他也不清楚咋回事,事情就成了現在這個發展趨勢。
溫詩雅默了半晌,又添上一句,
「顧總,你這樣不行啊。」
顧燃問:「怎麼不行?」
「管不住媳婦,你應該反思。」溫詩雅表情嚴肅,感覺自己肩負起了維護自家cp感情問題的一大重責,
「你過來,我教你。」
三四天的時間,黎昕一直在埋頭疊千紙鶴和紙星星。
還從護士那裏要來的一隻筆,偷偷往紙星星上麵寫著什麽。
顧燃想看,他也不讓顧燃看,反正遲早這些東西都會是顧燃的,連帶著他自己,一道打包送給顧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