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才不當狗,就算非讓我搭邊,那也是狼才行。
顧燃也不出聲,隻在一旁看著他,
小青年擺出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架勢的炸毛模樣,用寥寥三言兩語,毫不留情的回懟了那些表麵親人。
他低下頭,眼裏浮現星點笑意。
事已至此,黎父已經徹底沒了顔麵,他也顧不上什麽顔麵,被氣到喪失理智,重新拎起棍子指著黎昕質問:「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流著誰的血?! 」
黎昕還沒開口,另旁男人卻先開了口。
他冷著聲,「放下。」
許是這聲實在太嚇人,黎父深吸口氣,還是放下了棍子。
但那雙眼裏的怒氣卻分毫未減,他衝著黎昕低吼,「你身上流著的是黎家的血!」
「快別說了。」黎昕麵露苦色,「我也挺倒黴的,怎麽就成了你兒子?」
黎父:「......」
「行了,不說了。」黎昕長嘆口氣,揮了揮手,「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
「之前那劇本,是你那大兒子先介紹給我的。我原本還有些猶豫,但是他說你肯定不會發現,我才答應了。」黎昕說:「這些都有證據,你可以去查。」
「另外,我覺得比起做你們兒子,我可能更適合做你們爸爸,」黎昕一邊笑著打趣,一邊大邁步出門,快要離開時卻突然轉身,乖巧溫順的臉蛋上掛著抹與之不大相符的譏諷?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壓迫氣場,
「如果我做父親的話,一定比你稱職許多。」
反正都是要撕破臉皮的。
懟完這番後,黎昕覺得心裏一口惡氣驀的出了,很是舒服。
也感覺到拖鞋飛來時帶起的颼颼涼風,他一個靈敏轉身,將門關上。
「好了。」他笑著鬆了口氣,一句吐槽順著就從嘴邊溜出,「這老兩口真煩人。」
然後轉身,正好同說笑不笑看著他的男人視線相對。
其實顧燃也沒想到小青年會是這個反應。
他不是沒瞭解過黎家,也知道黎昕是黎家後接來的私生子,母親因病去世,無依無靠。
私生子是什麽概念,恐怕沒人比他更清楚。黎昕作爲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被接回家,十有八九*是被當做提線木偶,過著被人欺壓的日子。
性子軟一點的,可能會因此天天受氣,性子太硬的也遲早會被折磨到忍氣吞聲。
他原以為黎昕屬於性子軟的那一類。
卻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懟人。
顧燃挑眉,回憶著剛才小青年張牙舞爪的調皮模樣,居然一點也覺不出反感。
甚至還覺得挺可愛。
「你和你父親關係很差嗎?」男人少見的先開了口。
「比很差還要再差一點。」黎昕說:「他不讓我演戲,這就很過分了。」
顧燃:「你一直都這樣?」
「算是吧。」黎昕表情嚴肅,機械回答,「我是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顧燃又問:「你現在準備去哪兒?」
去哪兒?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直擊靈魂。
黎昕站在馬路邊,楞了幾秒,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處可去。
無處可去嗎?
幾秒後,黎昕突然歪頭看來,彎起眉眼粲然一笑,「顧先生。」
顧燃被這笑晃了下眼,稍稍一怔。
很多人都叫過他顧先生,不論是生人,還是熟人。但卻從沒有一次會給他帶來這種感覺。
像是那三個字順著耳道滑下,砸在心上,砰砰幾聲,砸得他心肝亂顫。
黎昕沒注意,隻接著說:「求你個事兒唄。」
雖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但也得看是怎麼個低頭法。
如果是在黎家那般受委屈,那還不如直接把房頂掀了。
但如果是在自己這個負責任的老闆這裏...
「你不是我老闆嘛。」黎昕嘿嘿笑了,「顧先生得對員工的人生安全負責。」
黎昕靠在他的車上,挑眉,「顧先生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說話時,黎昕還是有點怕這個人。
不論是之前的意外滾床單,還是後來男人突然作爲投資方大頭的身份出現,他都覺得這個人實在太過神秘,不像是書中配角應有的樣子。
但現在,不論他多害怕,都是要硬著頭皮試上一試。
因為他真的沒錢,也沒地方去。黎昕有點絕望。
果然裝逼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顧燃反應過來後,也不惱。
他饒有趣味打量了圈兒麵前小青年,問:「你想讓我怎麼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