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蘇城開始戒嚴了,雖然不會強製百姓待在家中,但出門被詢問是少不了的。而大量流民湧過來的消息也開始在城中泛濫開來,百姓慌亂之餘紛紛開始囤糧,而這時候偏偏沒有一家糧店開門,慌亂的百姓變的激動,府衙不得不派出大量的書吏和衙役四處宣傳,該張貼告示的就貼告示,該口頭傳達的就口頭傳達,反正一個目的,穩定人心,百姓別聚眾鬧事,當然了,如果這時候還有不聽勸,硬要鬧事的,那就別怪官府心狠手黑了。
秋季的白天已經開始縮短,等整個古蘇城安靜下來,天色已經很黑了,姑蘇城再次發出戰時宵禁令,沒有知府衙門和守備將軍府兩府同時勘合的手令,誰也不能在城中亂逛,一旦發現當即緝拿,敢有反抗就地正法。所以整個城裏現在一片安靜,各大青樓楚館,賭場全都歇業。
似乎為了烘托一下此時此地的氛圍,天空中開始飄下蒙蒙細雨,巡城士兵頂著細雨穿梭在城中,如果換做平時也就找個地方避避了,但現在可沒人敢這麼做。
一個黑衣人匍匐在士兵旁邊一棟房頂上,一動不動,等不再聽到士兵走路的聲音,他才緩緩直起身子,黑暗中來回看了看,確定好方向後,一個飛身,躍出去兩丈遠,掉落在另一個房頂上,落地無聲,然後又是一個飛身,幾個兔起鶻落間,終於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他輕輕撥開一個瓦縫,看了眼屋內,屋內點著一個蠟燭,一個年輕人正在給另外兩個換藥,還有一位坐在一邊,四人輕聲談笑著什麼。黑衣人眯了眯眼睛,然後又離開了。
武順突然望向房頂,趙言幾人有些緊張的看著他,然後見他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趙言出聲道:“怎麼了?武師兄?”
“沒事,可能最近神經繃的有些緊,有些疑神疑鬼了。”武順笑道。
“哎,武師兄你還別說,我最近也這樣,晚上睡覺都不敢熄燈。”趙言道。
“對了,晚飯後,我去後廚碰到方管家,聊了幾句,他說現在全城開始戒嚴,城門關閉,晚上更是屬於戰時宵禁。”
“不至於吧,就為了我們?”刁虎愣愣的問道。
“肯定不是因為我們,武師兄你別賣關子了。”刁龍手肘捅了自己兄弟一下說道。
“武臨那邊湧過來很多流民。”
“武臨那邊災害鬧的這般嚴重?”趙言皺眉說道。
“這就不太清楚了,都是一些是是而非的傳言,有說武臨城被節州的人派兵攻破了,有說武臨那邊鬧了瘟疫,死了百來十萬,這次湧到我們古蘇的就有一百八十萬人。”
“呃。。。武臨城總共也就二三十萬人口吧,哪來的百萬,不過這流民過州,的確很奇怪啊。”趙言說道。
“是啊,這流民離開武臨,去信州其他府城都沒問題,但湧向我中州?武臨知府如此放任,不怕頭上的烏紗不保嗎?”武順道。
“啊呀,這些都不是我們現在該管的,我困了,先回去睡覺了。”刁虎一想問題頭就大,索性直接走人了。
“那行吧,我也走了,趙師弟早些就寢吧!”
趙言送走三位師兄,簡單梳洗一番,靠坐到床頭,想起師弟林歲歲說起有個熟人在武臨,但他沒說叫什麼,這次流民過來,自己有心幫忙也沒用。希望一切都無事吧!
突然趙言感到腹部一陣寒意緩緩向四周散去,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發過寒症了。
不過這寒氣似乎不如以前那樣讓人感到無法忍受,雖然冰冷,卻不刺骨。寒氣緩緩而行,向上走過五髒,散入雙手,向下遊過下陰,散入雙腿,而在這過程中,趙言卻一動也不能動。
散入四肢的寒氣開始回流,隻不過回來的卻是一股暖流,暖流經過哪個部位,那個地方就會感覺很舒服,而知覺也會跟著恢複。直到上下暖流全部彙聚到腹部,暖意才全部消失,趙言忍不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隻覺全身通體舒泰,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