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陽頂著兩個星星眼用力點頭:“是的!”

“一區的機會很多,你去了就知道了。”季珩說:“那今天就放你們自由活動,個人終端記得都開著。”

特勤偵查小隊人均歡呼。

“遠哥!”路陽屁顛顛的就往寧隨遠身邊跑過去:“走啊,我之前就看到那邊有個生意特別好的店——”他手指還沒碰著寧隨遠的衣服角,就聽到季珩敞亮的喊了聲“阿遠,走了”,然後長臂一攬將寧隨遠拽走了。

兩位長腿先生步履穩健迅疾,眨了兩下眼睛的功夫就走遠了,留下路陽一個人在原地目瞪狗呆。

“嘖嘖嘖.”廖鵬若有所思的走上前來,在路陽的後頸衣領子上拽了一下。

“鵬哥,遠哥最近都不怎麽搭理我了!”路陽哭喪著臉說。

“食色性也,有我們頭兒在,他搭理你幹嘛呀!”廖鵬意味深長的歎息:“路啊,你可長點心吧。”

“頭兒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高德從滿臉空白演變成滿臉震驚:“可小寧他不是個——”

“是什麽是什麽啊?你這說的什麽話,都什麽年代了,思想還那麽保守。”楊瀟插嘴道,她雙手托腮,流露出了向往的笑容:“我就覺得他倆挺配的。”

“在你看來帥哥跟帥哥站一塊兒都配吧。”廖鵬無語道。

“放屁。”楊瀟說:“我就不會覺得我們頭兒跟姚處長配。”

“不是,我不是歧視AB戀啊。”高德還是忍不住說:“我就是覺得.以小寧的這個脾氣吧,能受得了我們頭兒?況且他生理上又不求著Alpha,他倆要真在一起,以後不得打架打到床榻啊?”

“你這個形容,我有點兒畫麵感了。”楊瀟喃喃道。

“謔!”廖鵬突然就來了勁兒:“照這麽說,頭兒跟我一樣,單相思啊!”他倏地幸災樂禍的直鼓掌:“嘿!不行不行,我要去盯一下事情進展!”

“我也要去。”楊瀟凝重道:“小高一起啊!”

高德:“啊.這不太好吧,這情感生活是長官的*啊。小路,你覺得呢?”

路陽:“啥意思?”他左看看右看看,頓了兩秒問:“季Sir他居然在追我遠哥嗎?”

高德:“.”

楊瀟:“.”

廖鵬:“.路陽同學,你要不要趁現在還沒走遠,回醫療所檢查一下你的反射弧?公費報銷。”

街道上人來人往,偶可見城防所的巡邏人員駕車路過,一切都在回到正軌上。

“我們現在去哪兒?”寧隨遠跟在季珩身邊問。

“去給你買兩件衣服。”季珩從墨鏡後方轉動眼眸看他,隱隱含笑:“以後跟著我到處跑,常服一定要多備幾件。”

“啊,這樣的嗎?”寧隨遠說:“其實也不用那麽麻煩。”

青年穿著深色的T恤和同色係的襯褲與球鞋,膚白而貌美,兩條腿筆直纖長,乍一看像個青春盎然的年輕學生。

季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在心裏不住的打感歎號。這身衣裳不用說自然也是他季長官的私服,他自己穿的時候可沒穿出這種氣質,不過講道理,他好幾身衣裳不論是什麽風格什麽樣式,隻要上了寧隨遠的身,總能被穿出一種清純的氣質。

清純的想讓人犯罪。

季珩心裏頭那凶猛的小怪獸又開始躁動了,他竟然有些羨慕那些舊衣服。

“還是說你穿我的衣服穿上癮了?”他老不正經的笑了一聲,調侃。

寧隨遠難得的停頓了五六秒才別過臉去,冷冷道:“沒有,你想多了,隻是想替你省點錢而已。”

謔!寧隨遠居然會想要替自己省錢!四舍五入他這是想要替我掌家管帳啊!

季珩的心裏驟然湧上一陣狂喜。

“哎,走過了!”他“啪”一下握住了寧隨遠的手腕。

“?!”

寧隨遠還在走神呢,倏地愣了一下就被季珩生拉硬扯的帶偏了麵向,兩人鑽進了一家商場的大門。

進到室內季珩仍舊沒有鬆手,五指緊緊的扣著寧隨遠清瘦的腕骨,“這邊兒,跟緊我,別走丟了。”他如是說。

寧隨遠就這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從後麵看著季珩的背影,這才發現季珩今天的穿著和平時不太一樣,Alpha平時穿的不是作戰服就是方便活動的棉料T恤與迷彩褲,估計是怕弄髒,顏色也總是深色的。

今天的季珩卻穿了一件裁剪得當的襯衫和長褲,皮帶將衣服下擺嚴謹服帖的收進去,妥帖的扣在精瘦的腰間。寬闊的肩背將淺色的襯衫撐的棱角分明,儼然是個養眼的衣架子,他甚至還換上了一雙有係帶的休閑皮鞋。

一個痞帥的丘八頭子收斂了所有的豪邁不羈,竟然透露出幾分渾然天成的貴氣來,一點兒違和感也無。

寧隨遠的思緒閃回,他忽的想起了之前在納洛堡觀賞的季長官的職銜授予儀式。

穿著禮服製軍裝的季珩英俊無鑄,雍容典雅,莊重的殿堂內宣誓——

季珩披星戴月、風餐雨露的奔波久了,幾乎讓人忘卻那睥睨天下、神采飛揚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寧隨遠的心頭動了動,像是有羽毛拂過。

這些天,他時不時的都會想起從前的謝爾茲,那一晚他和謝爾茲的對話一遍遍的倒放著,卻逐漸的和謝爾茲切換了立場。

.謝爾茲的結局、路陽的哭泣聲交織在他的耳畔,撼動著他的意誌和心緒。他自詡理智得當,可似乎也一腳邁進了謝爾茲所指給看的那個泥淖。

一切的天平都開始往有季珩的那一邊傾倒.

這太瘋狂了,寧隨遠,你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Beta,你夠本和Alpha玩心嗎?

他每每這麽跟自己說,可一閉上眼,季珩壓在他上方替他擋下千鈞之重的情形就會重現,Alpha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畏懼,深棕色的眼瞳深處像是有巍峨山巒般的珍重,那份珍重是那麽的堅定不移。

那一刻,寧隨遠想,他該用什麽去回報呢?他什麽也沒有,除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