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側身看著,心情不錯,剝了個橘子,順手給程意意分了一半。
程意意接過,回頭衝顧母甜甜地笑了笑,掰了一塊放進嘴裏,轉回身攤牌。
小胡一把。
顧淑昌又輸,打開麵前的抽屜,現金已經輸光了。
「不玩兒了,不玩兒了…」顧淑昌拿出錢夾子,故意在衆人麵前倒了倒,「現金沒了。」
跟程意意打牌有點兒邪門,她總有種被壓著打的憋屈感,仿佛被故意針對了一般,想要找出些什麽,偏偏又無跡可尋。她早便覺得喘不過氣,現在輸光了現金,剩下的時間正好去美容院舒舒服服做個SPA。
「欠著也沒關係,」程意意嚥下橘子,衝她笑笑,「堂姑不夠的話,我這還有。」說罷,從跟前抽出一疊遞給她。
顧淑昌麵上不露,心底卻幾乎要抓狂了。
誰TM叫你爛好心!
偏偏程意意笑得一臉溫和無害,衆人又都紛紛勸她,此刻走了便是掃大家的興,她隻得壓著心中的不悅強迫自己坐下來,接著開始熬。
直到天色昏暗,這場牌局才算散了。
出門時候,顧淑昌整個人都有些陰沉,她本就頭昏腦漲地走到門口,偏偏顧母不識趣,送客時候把她留到最後,一個勁兒讓她下次再來,顧淑昌心裏再多的不耐偏偏不能發作,反復說了幾次,她隻得硬著頭皮點點頭。
見她答應了,顧母才滿意地鬆開手,又道,「還有一件事兒。」
「嫂子你說。」
「那位…下次來就別帶她了吧,雖說她女兒是挺好的,但到底西澤不喜歡,也怕意意以後知道了心裏不高興,留下隔閡就不好了。」
「嫂子,這也太憋屈了吧,」顧淑昌目瞪口呆,「我說你這樣可不行,哪有婆婆討好兒媳婦的道理,她怎麽說也是小輩,哪有輪到你顧忌她喜不喜歡的……」
「可西澤喜歡啊,我就西澤一個兒子,不然你去跟西澤說說?」
顧淑昌訕訕地住了嘴。
她又不是傻,哪裏敢在顧西澤麵前說這個,這些年輕人最聽不進勸,她一張口,擺明瞭討人嫌的。
顧母和傭人關門折返。
顧淑昌的車沿著公路開出一段,突然停下,轉回頭看顧宅。
整棟大宅燈火通明,也許廚房已經被準備好了晚餐,看起來莫名地便洋溢著一股生機與喜氣。
她回想了自己的一整天,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
晚餐的桌上,程意意一整天才算見到了顧父。
他大概是在外出席什麽會議,風塵僕僕趕回家,眉宇間還有些倦色。
顧母上前接過外套,程意意趕緊欠身叫人。
瞧見程意意在家裏,顧父打起精神來對她點點頭,隨和地問了幾句。
程意意一一答了,見顧父又與顧西澤說著話,這才返回廚房幫著張儀拿碗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程意意總覺得顧父對她的態度也比上次隨和得多。
她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溫和輕鬆地,讓她緩慢融入進來,沒有不安,沒有尷尬。
大概…他們是真的不介意她的家庭,幷且滿意地接納了她的存在。
程意意理著盤子,不知怎地,覺得有點兒受寵若驚。
「意意,我來便是了,你去吃飯。」張儀催促。
程意意應著,加快手上的動作,整齊放進碗櫃裏,直到顧西澤探頭喚她,程意意才擦擦手上的水汽,跟著他一道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