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自覺又放回了包裏。戒指剛脫下來,還殘留餘溫,指尖輕輕摩挲感受著它的紋路,她忽地想起開口問道:「戒指買了多久了?」
「戴上我就告訴你。」顧西澤垂眸來牽她的手。
程意意半推半就順著他的動作把戒指重新卡回無名指。
她的十指如削蔥根,纖長白皙,搭上戒指星鑽靜謐的光澤,優雅、完美。光芒四射。
顧西澤滿意地仔細端詳了半晌,才輕聲答她,「兩年。」
買來兩年了…
兩年前那時候她還在倫敦唸書。
程意意欲言又止,顧西澤卻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接著補充道,「買給你的。」
「我覺得也是。」程意意美滋滋又舉起手,張開五指細看,戒指一瞧就是她會喜歡的款式,再放下手時,她主動伸手牽緊了顧西澤,十指相扣。
「西澤,」她踮腳在他耳邊輕喚一聲。
「什麼?」顧西澤的耳朵有些癢,強作鎮定才聽程意意把話說完。
「謝謝。」
謝他沒有放棄她,等了她這樣久。
……
顧西澤沒騙她,顧母邀了人來家裏玩兒牌,進門時候她正在牌桌上,隻來得及笑著和程意意說了幾句,便被朋友催了,隻得讓張儀招呼她們吃飯。
顧父不在家。
程意意頓時覺得自己在宅子外麵半天的心理建設都白做了。
顧母態度這樣親切隨意,分明就是在告訴她,別把自己當做外人。
她按下心中的翻湧和受寵若驚,抽了幾下,才從顧西澤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來,老實跟在張儀身後去餐廳吃飯。
宅子大,若不是碰巧有張儀帶路,說不準她還真找不到餐廳在哪兒。
手裏空了,顧西澤隻能重新把兩手插·回西褲口袋,壓著步子,放緩速度跟在她身後。
十一點多才下節目,又在電視台耽擱了一會兒,現在就隻剩他們兩人還沒吃飯。
兩人剛走不久,牌桌上大家便壓不住好奇心了。
「西澤倒是找了個漂亮的女朋友啊,金童玉女,挺般配。」
顧母看牌笑笑,隨口嗯地應了一聲。
這隨口一應,倒讓人有點兒瞧不懂她的意思了。牌桌對麵兒坐著一個膽兒大的出聲試探道:「不會是真的要結婚了吧?我記得…帝都數得上來的人家,可沒誰家女兒有叫意意的…」
這話倒是叫顧母抬頭多看了她一眼。
她記得這人家裏倒是有個適齡的女兒,在她麵前裝作不經意地提及了幾次。那姑娘看著倒挺乖,可關鍵西澤不喜歡,她也拿他沒辦法。隱晦地拒絕了她兩次,這人說話便陰陽怪氣起來了,現在不知道爲什麽又往自己跟前湊。
她記得今天自己沒邀她,大概是叫顧淑昌帶來的。顧淑昌是西澤的堂姑,平日裏慣愛跟這類人往來。
家族大了,要顧忌的事兒多,若不然,她是連顧淑昌也不想請的。
果然,那人話音一落,顧淑昌便接過了話茬兒,「你還不知道,這個意意看著年紀小,倒是個有主意有本事的,咱們西澤中學時候就開始跟她談,這麽些年來誰也看不上。」
「中學那會的小孩兒談戀愛,不都看感覺看臉嗎?管你家裏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顧淑昌話音沒落,顧母手上一顆麽鶏扔到中間。
聒噪。
她緩緩掀起眼皮看著顧淑昌,溫聲催促道:「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