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一手撐著牆,微俯下身,輕輕在她光潔的鼻尖吻了一下。
「熱嗎?」他的聲音低得如同含在唇齒間的呢喃,無端叫人覺得纏·綿悱惻起來。
程意意不安地動了兩下。
顧西澤的身形是極修長挺拔的,猿臂蜂腰,肌肉均勻覆蓋在四肢與腹部,那完美的線條幾乎要誘得人口幹舌燥,教人不敢往下看。
G市的春天已經開始悶熱,她之前便衝過涼,隻是顧西澤的目光這樣炙熱,程意意突然又覺得渾身的毛孔被浴室裏氤氳的熱氣打開,重新出了一身汗。
「我先給你拿洗髮水…」程意意極力找回神誌,輕輕推了他一下。
程意意的力道實在太軟,顧西澤的胸膛依舊紋絲不動。
他的黑髮還滴著水,垂落幾縷在額前,鼻尖與她相抵,呼吸聲近在咫尺,性感也放到最大限度。似乎是覺得額前這碎發礙事地擋住了視綫,下一秒,他的手不耐地插入發間,五指成梳,把頭髮盡數梳到腦後。
顧西澤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就這樣毫無保留暴露在她的視綫裏。
他濃密的眉毛稍稍揚起,眼型長而深邃,鼻梁高挺,連唇形也完美得要命。眸子裏的光亮灼灼,叫人不敢直視。
「一起洗,嗯?」
他那聲「嗯」的尾調輕輕挑起來,帶著點兒鼻音,撥撩得人心裏發癢,渾身難以抑製地有了酥麻感,四肢百骸都泛起了熱度。
那聲音雖然是詢問,手上卻已經開始解起了她睡裙的扣子。
程意意的眼神迷離,理智終於淪陷了。
她微微抬起身子,伸手勾下他的脖頸,吻上了他的唇角。
睡裙滑落在洗手台,程意意被抱進了淋浴的噴頭下。
熱水打濕了她的頭髮與身軀,水流滑過,程意意閉起了眼睛,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卻能感受到他的唇碾轉在她的唇上,流連忘返。
他極少這樣橫衝直撞,她渾身上下幾乎沒了力氣,隻能抱著他的脖頸倚靠在他的身上,背後被浴室的墻磚磨得發疼,她恍惚間隻覺得整個世界都眩暈起來。
宿舍樓的隔音極差,她始終記得不能發聲,雙手穿過顧西澤的脖頸,十指交纏握在一起,隱忍地咬著他的肩頭,堵住了喉嚨中那未出口的破碎的低吟。
眷戀癡纏。
……
程意意回到床上的時候渾身已經精疲力盡,一個手指也不想再動彈。
她懶懶趴著躺下,頭枕在床沿,閉上眼睛,任顧西澤幫她擦幹頭髮,享受兩人相處這難得的片刻溫馨與寧靜。
其實她不用想也知道,顧西澤這個點才抵達G市,白天裏究竟是有多忙碌。
「明天早上就要走嗎?」程意意翻了個身,躺在他的腿上,抬眸看他專注的眼睛。
她其實知道答案,隻是不死心地確認一遍罷了。千裏之遙,兩地分隔,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什麽也沒辦法說,什麼也沒辦法抱怨。
「嗯。」他垂下眼眸輕聲應她,放柔了手上的動作。
程意意就這樣溫順地躺在他的跟前,眉眼安詳而放鬆,神情恬靜。
那些長途跋涉的疲累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圓滿。
頭髮水跡完全擦幹的時候,程意意已經趴在他的腿上睡著了,全世界的聲音都靜謐下來。
海藻般的黑色捲髮柔軟地伏在她的肩後,隨著她的呼吸均勻起伏。
她的雙手放鬆地搭在他的襯衫衣擺,十指白晰纖長,手背太瘦,還能若隱若現瞧見藍色的靜脈。
檯燈暖黃·色昏暗的光綫裏,顧西澤看著她的睡顔,心潮翻湧,靜默了許久,終於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鉑金環來。
那感覺奇妙極了。
明明她已經是自己的,但隻要看著她,卻還是想要再吻吻她,再對她表一次白,再和她談一次戀愛。
他牽過程意意的右手,將那鉑金環滑入了她的無名指,不大不小,正合適地卡入她的手指根部。
戒指的花紋低調而樸素,然而待到他將戒指轉正,那切割成星型的鑽石便轉到正麵來。
它的光芒明淨而優雅,果敢而靜謐,平靜卻又光芒四射。
這禮物在他銀行的私人保險箱存放了很多年。
遠溯到他去倫敦找程意意的那一次,從留學生公寓外返回機場的路上,他在Westfield街邊的櫥窗裏看到了這枚戒指。
那璀璨的鑽石裏仿佛注入了漂亮的靈魂,睿智而光芒四射,他覺得程意意也許會喜歡。
那是程意意離開的第三年。
他發了誓,隻要她回來,他就娶她做他的太太,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給她。
現在她回來了,就在他的身邊。
雖然遲了很久很久,雖然依舊時常與他兩地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