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可要想清楚了,神女生來便是神體,以萬物靈氣滋養,常年遊曆三界,從不受製於天地,而仙君不同,此時輕易離開天宮,修為折損,隻怕上百年都再無緣上仙和大乘仙道修煉了。”
林清寒順勢目光飄向白潤仙君。
“墨兒,隻要有心,待來日終將有重逢之時。”
墨止恍然明白過來,原來修煉成仙便是如此,一旦入了這仙界,成為仙身,便也有了諸多限製。
所以父皇才從此消失匿跡,再也不曾歸來過
“那又如何?若是修煉注定要建立在離別之苦上,本君寧願舍棄這仙君的身份,也要與妻子和家人同在一處。”
墨止緊緊握住蘇歲竹的手腕,如今他的心願已然達成,他的父皇隻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而他也絕不能再走父親的老路!
千年的分別,對於等待的人來說是何等的煎熬,他再也不想讓阿辭也經曆一遭了。
至於他一番曲折才終於得到了神女的短暫青睞,總歸是那些本就渺茫又來之不易的奢望成真了,又哪裏能輕而易舉就放下?
他確信,他一定做不到,否則又怎會封存了記憶還要再遇見她,甚至還跟她有了愛的結晶.
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墨止的目光始終凝聚在蘇歲竹的臉上,他急切想要知道她此時的心到底如何想,是否還能再給他重新開始的機會。
可她依然端著一副神女的雲淡風輕姿態,眼中若有似無的絲絲波瀾,就像是一場迷離的幻夢,將墨止的一顆心攪動得慌亂難以平息。
白潤有些訝異之色,再開口道,“墨兒,你可要想清楚了,多年修煉,又須得天雷之苦才得以重生,這一切的機緣造化便要全都舍棄嗎?”
“遇見她便是此生最大的機緣造化。”
墨止轉身對著白潤仙君,恭敬頷首垂頭,麵上卻盡是淡然而稍顯疏離,“原本修煉成仙的初衷也隻是.罷了,父皇,這是兒臣最後一次這般稱呼您了,此後隻願仙君仙路通途,扶搖直上青雲,身側再無羈絆。”
對於母後,他永遠都是虧欠的,山盟海誓,繾綣情深皆化作悄無聲息的背棄,本不該被原諒。
至少像蘇歲竹所說,若是真的離去,也該告知對方,好聚好散也不枉相識一場。
可惜,即便是媚生術也隻是被他用來替鮫人編織夢境了,僅此而已
“墨兒.”
墨止不想再聽任何無力的解釋,低頭輕聲問著蘇歲竹。
“歲歲,阿辭還在家中等著我們回去呢,跟本君一起回家好嗎?”
“你如今應該叫我神女。”
“好,神女夫人,現在跟本君回家可好?”
墨止唇角微微揚起,低頭在蘇歲竹耳側輕語,隨後也不管她應不應,徑直就攬著她的腰身乘著祥雲獸翩然離去。
林清寒剛要跟上,腳步卻沉重地似灌了鉛般,終還是停了下來。
他默默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黯然傷神,隨後攤開掌心,正是一把玉竹樣的發簪。
翠竹之節,連帶著片片竹葉皆是精雕細琢,泛著潤澤之色,一經拿出便幽香陣陣。
他此前精心配製的藥方,將這發簪浸泡了整整三年,藥入玉髓,就是知道她厭惡蛇,才
而現在,或許她再也不會需要這樣的東西了.
眨眼便到了赤妖族王宮,蘇歲竹忽而回頭望向身後。
墨止立時占據她的視線,“歲歲,若你還怨本君,本君便賠你一隻兔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