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子:“這裏所有童子連我在內應當是十四個吧?可我今早怎麼數都好像有十五個。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是怎麼回事啊?”
這些小童子常犯點小傻,全都在亂動的情況下,數不對也正常。
烏行雪沒太當回事,支著頭順口胡說道:“那是你家大人一夜風流的證據。”
小童子:“?”
蕭復暄:“?”
天宿大人擦劍的動作一頓,轉頭沉沉看向烏行雪,正要開口,就聽見另外一個在窗台邊的小童子說道:“噫?大人,這劍柄上好像有怪痕。”
蕭復暄和烏行雪一並轉頭,就見小童子蹲在一旁,煞有介事地指著劍柄上的那個“免”字,說:“就是這裏,好像被人改過似的。”
盡管那痕跡極淺淡,尋常人甚至盯著瞧都瞧不出端倪。 但小童子畢竟由是仙靈氣所捏,還是曾經靈王的仙靈氣,眼睛總要尖一點。
蕭復暄拇指抹了一下劍柄,又掃了一眼烏行雪道:“嗯,被人改過。”
曾經仙都眾人都知道,仙人法器是重中之重,牽動著命元,哪能讓自己以外的人碰。 所以小童子軍聽聞這話,瞪大了眼睛:“誰這麼大膽子?”
就見他家天宿大人動了動唇,道:“你說呢。”
小童子就同靈王對視上了,片刻後見怪不怪地「噢」了一聲。
那這位確實可以隨便碰。
當年在仙都的時候,天宿這柄劍確實是任靈王隨便動。 不過靈王倒也沒亂來……也就是逗蕭復暄玩兒時,改過幾次那個「免」字。
「免」本是蕭復暄的字號,將這「免」字竄了,就好比給蕭復暄亂取花名。
靈王大人好開玩笑,樂在其中。
影響倒也不算大…
也就是蕭復暄時常接了天詔去人間去辦事,途中拔劍一看,劍柄上的名號不知何時偷偷變了模樣。 正麵寫著“不高興”,反麵寫著“哄不好”。
諸如此類,五花八門。
天宿有時神情精彩紛紜,有時候搖頭一笑。
但不論哪一種,都是私話,「你知我知」而已。
唯獨有一回,蕭復暄任其亂動,又忘了改回來。 就那麼拎著劍回了仙都,沿著玉台階去靈台時,被眼尖的桑奉瞧見了。 那個碎嘴子好操心,當即說道:“天宿大人,你那劍好像叫人動了手腳。怎麼感覺劍柄……呃……不太一樣?”
蕭復暄自然不會讓旁人看見某人胡寫的東西,便掩了劍柄,淡聲道:“別名而已。”
誰知這瞎編的托辭也不知怎麼有一搭沒一搭地流傳開來,以至於連人間都常有人提到,卻又從未有人能說出一二來。
再後來兩兩相忘…
這劍便如其他人的法寶一樣,再也沒人胡亂動過了。
***
蕭復暄因為童子那一句問話,驀地晃了一瞬神。
他神色一貫很淡,這一瞬的出神照理說應當無人能看出來。 但他身邊有那麼一個人,從來都不存在於「照理說來」。
所以蕭復暄是在靈劍牽動下回神的。
而他之所以會被靈劍牽動,是因為有人時隔數百年,又一次動了他劍柄上的字。
他垂眸一看,就看見那劍柄果然變了模樣…
正麵寫著「蕭復暄」。
反麵寫著「我腰痛」。
天宿:“…”
他沒好氣地轉過頭,就見靈王支著頭,浸於昭光之下,半困懶、半是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蕭復暄靜了一瞬,探身過去,順手又落了結界。
……
第二天,小童子又多一個。
童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