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狄爺爺一定是想到什麼痛苦的回憶。
狄玥輕輕的握住狄爺爺的手,狄爺爺眼中閃現著淚光,“那天我就感覺要發生什麼事,可是你爹什麼也不說,你娘也是笑著安慰我說沒事,隻是外麵發生一點小糾紛,他們夫婦去去就回,老頭子我就信了他們的話,老頭子我好恨啊。真是糊塗啊。”
狄爺爺捶著胸口,狄玥一驚,這老爺子都已經這麼一大把年紀,怎麼經得起這麼折騰,她一把拉開捶胸不止的狄爺爺。
狄爺爺臉色漲紅,急促促的語氣繼續說道:“我以為真的是什麼小糾紛,哪裏知道竟是殺身大禍,如果早知道這樣,老頭子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他們去的。”
“那麼爺爺怎麼知道我爹和娘遭遇了不測?”狄玥疑惑的問道,同時她也對這身體原來主人的小姑娘,充滿憐憫,小小年紀就孑然一身,痛失雙親,一定會接受不了。
“老頭子我開始也不知道,我在想我們這靠山村,這麼偏遠,外來人都不會經過這裏,這裏地處深山,雖然貧苦了一點,但是也不會像外麵那樣到處鬧兵亂,到處鬧韃子強,可是沒想到就是這樣,還是出了這樣的禍事。”
老頭子粗喘著氣,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講著那段悲傷的曆史。
“哎,也怪老頭子,也算是老頭子導致了這場災禍,那一日,老頭子在山上采藥,就看見一個人從那雁蕩崖上就那麼跌落下來,但是那人看起來是練武之人,那麼高的懸崖他就是靠著那些藤蔓,蕩來蕩去,但是他傷得很重,後背上中了兩支鐵箭,那是老頭子從沒見過的羽箭,上麵黑色的羽毛上還有半月形狀的標誌,白色的,是後染上去的,他傷的極重,本來想要借助一棵大樹,滑到地麵,可是估計失血過多,就沒有抓緊,從樹上的跌落下來,不省人事,我看他傷口已經撕爛,都能望見裏麵骨頭,就把他從山上帶回了家裏。”
狄爺爺喘口粗氣,“我將那人帶回家裏,那人都快成血人了,混身上下都在流血,而且還口吐著黑血,老頭子一看他這樣,八九是中了毒,怕晚了不濟事,在白白丟了性命,就連忙去地裏喊來你爹和娘,你爹你看這受傷的人,當時就是一臉的驚愕,他和你娘對視一眼,我們看他們夫妻的表情,以為他們認識這位傷者,我連忙去問,他們卻都推說不認識,你爹將小刀在火上燒紅,隔開他中箭的傷口,取出了那兩支羽箭,你娘打來一盆清水,為他清洗了傷口,又幫他清洗幹淨了臉上的血汙,老頭子這才看出他的樣貌來。”
“爺爺,他長的什麼樣呢?”
“哎,過去好幾年了,雖然淡忘很久了,但是大概樣子還是能記清的,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健壯漢子,最主要的是他有一道傷疤,橫貫在整張左臉,看起來很嚇人,你們這些小姑娘家家的,看到他的麵貌,恐怕晚上都會睡不著覺。”
狄玥聽到這裏不禁莞爾,如果換做以前的小姑娘恐怕是,不過自己可不怕,什麼凶惡的歹徒自己沒見過,什麼慘烈的屍體自己沒經曆過?
繼續聽著狄爺爺講,“當天夜裏,我那混賬兒子就同我講,說明天他要出趟遠門,讓你娘照顧那漢子,我問他去幹什麼?他也不說,隻是推托說有些買賣上的事情,誰不知道你爹你娘練起武是一把好手,但是坐起買賣來,還不如我一個糟老頭子會算計,總是賠本買賣,老頭子說他們,他們也不聽,不過你娘親也真是有本事,總是會繡出那些漂亮的物什,老頭子我拿到山外去賣,總能賣出大價錢,那些貴家夫人,有錢家的小姐,總會出大把的銀兩買去,這樣下去,咱家還是不愁吃穿的,那漢子傷勢漸漸好轉,不過,老頭子看他也不像是什麼好人,滿臉的凶惡,看樣子也是個殺人越貨的大盜。而且我隱隱覺得,這漢子身份絕不簡單,我那混賬兒子,也肯定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