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各樣種子打包好放入籃子裏時,籃子還往下沉了沉,顧晨付了二兩五錢的銀子,當季的不當季的各類蔬菜種子足夠使用上好長一段時間,顧晨和小二對這筆交易都非常滿意。

「小公子慢走,外麵人多,小心荷包。」小二善意地提醒。

顧晨擺了擺手大步走出去,沒一點世人眼中哥兒的矜持。

街邊一座茶樓上,有兩人坐在窗口的位置邊喝茶邊聽茶樓裏的說書。

汪語隨著其他客人大叫了一聲好,轉頭看到同伴心思根本不在說書上,而是看著外麵發怔,用摺扇敲了敲桌麵說:「蔣兄,出來玩就要放開胸懷盡情享受才是,我今日可是捨命陪君子,你不能不給麵子啊。」

蔣英武將目光從外麵收回來,表情淡淡地看著汪語說:「我不需要人陪,你自去玩你的。」

汪語誇張地說:「蔣兄的話可真傷了小弟的心了,要不你摸摸看,」看蔣英武一點反應都不給,無趣地撇了撇嘴說,「想逗你笑一笑,我容易麼?我說蔣兄,不就是門親事嘛,有必要愁成這樣,以蔣兄現在的成就,想娶什麼樣的佳人不成,非要吊在顧家那個名聲糟糕的哥兒身上。要我說,顧家最小的那個哥兒倒是不錯,要不你幹脆娶了他得了。」

蔣英武皺了眉頭不悅地瞪了汪語一眼,說:「退親是大事,更何況是換親,讓那人以後有何顏麵。」

「喂喂,不會吧,」汪語探過來伸手要摸蔣英武的腦門,看是不是發熱了,「你怎會同情那種哥兒,」又壓低聲音,「就那種在自家私會野漢子的哥兒,還值得別人去同情?」

看蔣英武眼又瞪過來,作投降狀:「好了,我不說就是了,昨日你爹親不是親眼看到了麼,要我說,你爹親肯定不會同意你娶那個哥兒的。雖然要我說,這後院裏的事無法說得清,可顧家大哥兒的名聲一向糟糕,也不是沒有緣故的,你大好前程可別被連累了,再說了還能不聽你爹親的?」

蔣英武皺了皺眉頭,昨日去顧家給顧伯父祝壽,壽宴尚未結束爹親就帶著他與父親怒氣沖沖地離開,回家後就與父親關起門來說話,他在門口隻留心到一句,說什麼不知羞恥這門親不能結了,他就猜到是他那位未婚夫出了事,不過半日功夫,還是漸漸有了風聲傳出來。

蔣英武也是極不快的,他自小就訂了親,也一門心思要娶對方過門,可對方的品性讓他極為不滿,多聽到顧逸對他弟弟顧琦的稱讚,他就想為什麼顧晨不能像顧琦一樣大大方方又嬌俏可人。

他見過顧琦,的確是個出眾的哥兒,孕痣又鮮亮。

極少見到顧晨,偶爾的幾次也是讓他感覺對方性子陰沉,同外麵傳說的一樣,身體又弱,原本就讓爹親非常不滿了,在聽到他私會別的漢子時他也異常憤怒,同時內心深處隱隱又有一種解脫感,彷彿掙脫開了一直束縛在他身上的枷鎖。

不過他還是想見一見顧晨,問一問他,為什麼要如此羞辱他,即使不滿意於這樁親事,為什麼不正大光明地上門退親,他堂堂漢子也不是非顧晨不娶的。

「咦,你看樓下那個哥兒,哈哈,還真是肆無忌憚,這是哪個村裏沒見過世麵的哥兒吧。」汪語突然指著樓下一個哥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