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場不穩時就會這樣。”
連清的聲音略顯清冷,和他的模樣相配。
“……剛剛有嚇到你嗎?對不起,我隻是太喜歡你了,你觸碰我的時候,我會控製不住。”
連清現在的力量還不太穩定,剛剛無意識將林織拉入了能量場中,暴露了本性。
鬼聲呢喃,模糊的人形貼著青年的背部,訴說著愛語。
林織了然,隨著肢體的進一步完整,連清腦子也更完整了,至少現在不會做出往他水杯裏放斷指這種行為。
隻是他還是沒有完全想起來,沉浸在“丈夫”這個角色扮演裏。
“沒關係,”林織輕笑著回應,重複道,“沒關係。”
他倒不至於被驚嚇,他很喜歡愛人這樣執著熱烈喜歡甚至近乎變態的戀慕,多有趣。
冷濕的衣服黏附在皮膚上的觸感並不好,林織起身從浴缸裏走出。
衣物吸收了水分變得厚重,林織沒打算帶著一地的水漬回到臥室,他索性在浴室將衣服脫下,就這麽走向客廳。
客廳的窗簾原本就緊閉著,不用擔心被外人窺伺。
林織到了客廳按了兩下開關,發現壞掉的燈不隻浴室一處,幾乎整間房子的燈具都受到了影響。
在月光都透不進的屋子裏,唯一的亮光是供桌前的燭火。
香燭的火光倒映著亡夫的牌位與遺像,也照亮了林織腳邊微微扭曲的影子。
涼意從脊背攀爬到尾椎,徘徊在腰線。
沒有血肉溫度的手掌,如同某種蛇類,緩慢向下入侵。
舌尖勾纏,像是在撥弄著柔軟的冰塊。
“織織。”
厲鬼有些生澀但又很快順暢地念出這個稱謂,像是第一次念出又好像說了千百遍那樣自然。
他伸手圈著林織,在燭光的晃動下,林織的影子也似乎被無形的力量一同束縛,鬼的貪婪與獨佔可以從中窺見些許。
玄關處出擺著一麵穿衣鏡,就在供桌的對角位置,可以清晰照出影像。
哪怕光線太過昏暗幽微,它也依舊反射著人間情景。
相較於成年人來說略顯單薄清瘦的身軀,但卻不幹癟,繃緊的腰腹往下似乎彙聚了身上多餘的脂肪,如雪般綿軟。
鏡子是工業化製造出來的產品,如同世間大多數同類一樣,沒有任何靈能,也不會誕生自我意識,自然也就照不出鬼影。
隻能倒映著似乎被什麽破開合攏的狹腔,像是雨中濕淋淋的花。
蔥白的指尖徒勞地握緊了供桌的邊緣,承受著亡夫的索求。
夜太深了,人造燈光代替不了熾烈的陽氣,讓鬼魂們有了些許喘息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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