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寧接到了賀溪的電話。

賀溪是她發小,是個刑警,偶爾會向她谘詢一些精神海[1]相關問題。

但這通電話卻並非為了谘詢。

“嘿,跟你講,我們前段時間破了個大案子。主犯是個變態向導[2],那一手精神控製,真的狠,我們的臥底都差點栽了。”

“你沒事吧?”

“我還好,就是救出來的幾個哨兵[3]挺慘的。”

“要我幫忙?”

“哎……其實這事兒其實也輪不著我管……就……有個哨兵吧,換了好幾個向導做心理疏導,結果都說自己做不下去。我就想問問看你能不能幫忙看看,能救一個是一個。”

冬寧翻了翻自己最近的日程安排,還算閑,便應下了。

這是個需要上門服務的哨兵,賀溪把哨兵的住址發給了她,並且再三強調:實在受不了就別做了,不用顧及自己的情分。

然後看到地址的冬寧發現,這個哨兵就住在她家對門。

“你這是故意的吧?”

“嘿嘿,不過也確實是有需求嘛,他家鑰匙就在門口的地毯下,你直接進就好,不要敲門,他對敲門反應有點大。”

“行,知道了。”

掛了電話,確認今天已經沒有預約了,冬寧收拾東西回家。

如賀溪所說,對門鄰居的地毯下有一把鑰匙,冬寧撿起來,插入鎖芯,輕易打開了門。

玄關處幹幹淨淨,往裏走卻漸漸淩亂起來。地上什麽都有,空水瓶,硬幣,領帶,甚至還有一條男士內褲。

細微的人聲為冬寧指明了方向,她踩著高跟鞋,避開客廳的障礙物,最後在臥室見到了她的患者。

他坐在床邊,穿著一件揉得不成樣的白色襯衣,左手握著個小藥瓶,右手掌心躺著幾片藥,正往嘴裏送。

冬寧眼睛一眯,兩步衝上去打落他手上的藥,然後奪過藥瓶,一把將他摁倒在床上。

男人尖叫起來,兩手向前胡亂抓著,也許是因為意識不太清醒,倒沒發揮出哨兵應有的實力。冬寧便摁住他的脖子,逼得男人不得不收回手抓住她的手腕。

藥瓶在眼前轉一圈,看清楚上麵的字後,也不管瓶蓋還沒蓋上,冬寧直接把它甩到了客廳,藥片劈裏啪啦落了一地。

她猜出來賀溪口中所謂的變態向導幹了什麽事了。

誘導精神高潮成癮。

通過直接刺激精神海中對應位置引發快感的過程被稱為精神高潮。精神高潮本身並沒有什麽壞處,許多哨響情侶甚至樂在其中。

但如果到了成癮的地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成癮會使精神海中與快感對應的部分侵佔其他區域,如果不加以阻止,精神海被完全侵佔時,人就會失去正常意識,成為快感的奴隸。

冬寧做心理谘詢這麽久,見到的成癮案例也有不少,一般都可以通過慢慢減少頻率戒斷成功。

而眼前這個哨兵,竟然沾上了刺激精神海的禁藥,如果直接進行戒斷,會出現強烈的戒斷反應不說,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冬寧需要選擇第二方案——替代。

用性高潮取代精神高潮的刺激感。

以前也有患者出於各種原因選擇這一方案,但冬寧隻會提供方案,從來不親手操作。

哨兵的臉因為呼吸困難而漲得通紅,冬寧掐住他脖子的那隻手收了些力,又撥開他額上的碎發,低頭湊近看了看。

是張好皮囊。

試一試也不虧,冬寧想。

通常,與向導相比,哨兵具有更強的力量,更快的恢復速度,以及更敏銳的五感。但這並不意味著哨兵一定就強於向導,尤其是在某些特殊的時候。

身為一個極為優秀的向導,冬寧輕鬆切段了這個哨兵的五感[4],將挺屍一般的男人拖回了自己家裏。

她把男人拖到了浴室裏,然後找到賀溪放在這裏的兩副手銬,又撿了還沒來得及丟掉的快遞保護氣泡膜,把手銬繞了幾圈,再搬了個小椅子回到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