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一聲怒喝響起,猶如平地驚雷,“魔頭,哪裏逃!”
尋聲看去,發出怒喝的人,一身青色道袍,豐神俊朗,雙腳踏空,每走一步便有罡風彙聚於腳下形成無形劍氣破空。
青衣道人身後,還有一名白衣小童,身上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哪怕在空中不斷被狂風吹得睜不開眼,依舊麵色平靜。
那被稱作魔頭的人,也是青衣人要追的人,一身黑甲,身纏詭異黑霧看不清麵容,正快速逃遁。
隻是從那黑霧中偶爾傳出的劇烈咳嗽中,能聽出黑甲人受了不輕的傷勢,哪怕施展最快的速度,依舊無法擺脫青衣人。
青衣人突然開口:“咱們商量一下,你不逃,我不殺你,如何?”
黑霧中傳來一道陰冷刺骨的聲音:“臭道士,那麼囉嗦做甚,有本事你就下死手,給我來個痛快的!即便你擒住我,老子也不會開口!”
青衣人輕歎一聲,拔出腰間赤色長劍,體內突然飛出縷縷真火附於劍上,輕輕斬下。
一道赤色劍氣瞬間破空,狠狠地斬在黑甲男子身上。
“啊!”黑甲男子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被劍氣斬過的位置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真火不斷灼燒血肉,驅散不少黑霧。
黑甲男子罵得更狠了:“又是這該死的丹火,要不是老子身上有傷,老子會怕你這個臭道士?你給老子等著,等老子養好傷,一定要你好看!”
“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青衣人再次揮出幾劍,劍氣雖然越發淩厲,卻隻是傷而不殺。
青衣人追擊前,便得過命令,盡量活捉。若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願下殺手的。
挨了幾道劍氣後,黑甲男子再次發出幾聲痛苦慘叫,眼看要被青衣道人追上,終於是下定了決心,“魔體,解!”
黑霧散去,黑甲男子的麵容終於顯現,膚色慘白仿佛死人一般,雙眼發青。若是旁人看到,定會以為大白天見鬼,冷汗直流。
黑甲男子回頭惡狠狠地看了青衣道人一眼,體內精血不斷燃燒,身軀逐漸虛幻,好像要消散在這天地間一般。
然而下一刻,黑甲男子化為一縷黑煙,速度暴增,眨眼間便消失在青衣道人視線中。
青衣道人眉頭一皺,轉頭看了被狂風吹得淚流不止的白衣小童一眼,衣袖一揮以自身力量將白衣小童護住,白衣小童鼓動的衣袍這才漸漸平息下來,再也不似先前那般狼狽。
青衣人笑道:“對不起啊小師叔,我忙著追那魔頭,忘記你承受不住那麼快的速度。”
那被稱為小師叔的小童拉起衣袖擦了擦眼角,這才搖了搖頭,那清亮的童音中帶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溫和,“我沒事,正事要緊,怎麼不繼續追了?”
青衣人道:“他逃不了了,他不惜燃燒自身精血想要逃離,可這樣的速度無法長久。他也知道這樣甩不開我,他隻是想解除我烙印在她身上的靈識。這樣,才有逃的機會。”
白衣童子道:“那他有機會嗎?”
青衣人笑道:“小師叔放心,他已經被各位師兄打成重傷,若是讓他逃了,我就沒臉回去見師父了。若不是為了活捉他得到他身上的秘密,不會這麼費勁的。那就辛苦小師叔再等幾天,我一定會找到他,把他帶回去的。”
白衣童子看向天邊隱隱露出的黑點,又低頭看了一眼從天邊綿延出的一條寬闊的清澈河流,“我沒記錯的話,這條河是清河,那前麵應該是清河城,他應該會躲在那裏吧?”
青衣人點頭道:“沒錯,他本就身受重傷,荒郊野外他的氣藏不住,隻有人多的地方才能藏起來。他躲在清河城的想法我倒不奇怪,倒是小師叔您讓我大開眼界,我記得出來前您隻看了一眼地圖,居然記得這麼清楚。看來師兄們說您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是傳聞。修士後天想要有這個本事,還不知道要修煉多久呢。而您天生就有這個本事,讓人羨慕啊。”
青衣人還有一些話沒說,先前他並非是忘了保護小師叔不被狂風吹打,而是有意考察一下這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小師叔究竟有多厲害。
而試探結果,自然讓他大吃一驚。終於明白那些師兄弟甚至長輩們,為什麼會對他這位小師叔這麼推崇了。以他的速度產生的狂風,別說小孩子,就是普通人也會被瞬間撕碎。而他這位小師叔,也隻是看上去略有不適而已。
能做到這樣的程度,起碼到了靈魄境。靈魄境沒什麼了不起的,門派裏很多人都到了這樣的境界。重點是,他這位小師叔才八歲啊!
八歲就到了靈魄境,這樣的進境,怕是從娘胎裏練也沒這麼快吧?
白衣童子臉上多了幾分靦腆,終於有了幾分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模樣,“不是什麼厲害的本事,聽師父說修行到了一定境界都能這樣,我這個是天生的,隻是比別人早一點而已。”
白衣童子的師父,就是青衣人的師爺了,那位是青衣人最尊敬的人。不止是他最尊敬的人,也是整個門派最尊敬的人。
想起師爺,又想起此次下山的任務,青衣人無奈道:“早知道這家夥這麼難纏,就不一個人攬下來了。師兄們都得手了,我還在這裏苦苦追尋,這下還不知道要被師兄們怎麼嘲笑呢。本來這次把小師叔您偷偷帶下山就壞了規矩,還拖遝這麼久,回去肯定要被師父罰。小師叔,你可得幫我說說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