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人鼻子把人憋醒這事兒,除了樂正鴆也沒其他人能做得出來。

晏將闌像是貓一樣胡亂把樂正鴆的手打掉,意識微微清醒了,但眼睛卻不想睜,含糊道:“哥哥,我不想動。”

“怎麽還不想動呢?”樂正鴆拽他,“這就是你們晏溫山的待客之道?”

晏將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終於睜開眼睛,眸底的空茫已然消失不見,好似又重回到之前沒心沒肺的張揚明豔。

晏將闌在搖椅上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笑:“那怎麽辦,我還想讓‘客人’下廚做個藥膳給我吃呢。”

樂正鴆瞪他:“你也好意思?”

晏將闌還在那笑。

見他臉上的陰霾全部散去,並沒有那時匆匆一瞥看到的瘋癲和絕望,樂正鴆略顯寬慰,勉強“客隨主便”,為他下廚去做藥膳。

晏將闌笑得差點被搖椅給晃下去,要睡個回籠覺的心思也徹底散了。

他從搖椅上起身,將收集好的桂花用一層層糖鋪好,做了一壺的糖桂花。

樂正鴆隨身帶著一堆藥材,連鍋碗瓢盆都有,他也沒客氣,強行征用了空蕩蕩的一間房當廚房,熱火朝天地給病秧子做藥膳。

晏將闌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那指著下頜看樂正鴆忙來忙去:“哥哥?”

“有話就說,別婆婆媽媽。”

“你就先別走了唄,再過幾日就是十月初十。”晏將闌懶洋洋地晃著腳,“我和盛焦會宴請諸行齋的好友一同前來吃個飯,哦對!我還在我爹娘院子的樹底下挖到了我出生那年他們埋的好酒。”

樂正鴆的手一頓,幽幽看他。

晏將闌朝他賣乖一笑。

“晏小聆。”樂正鴆冷冷道,“你拿我當傻子嗎?”

晏將闌滿臉無辜,不知道他的好哥哥為何要咒罵自己。

樂正鴆冷笑。

說什麽和諸行齋的人吃個飯,那根本就是想辦個合籍禮;

還有埋的好酒,那八成是晏寒鵲夫婦等著晏將闌成婚合籍那日打算挖出來喝的好酒。

說了這麽多,字裏行間就是拐彎抹角地要合籍。

“不是說不辦了嗎?”樂正鴆不耐煩地將刀一扔,“怎麽又變了?”

晏將闌熟練地一垂眉梢,臉上顯出一絲拚命掩飾也還是露出來的傷心和難堪:“我之前神誌昏沉,連自己說什麽做什麽都記不得,對不起哥哥,是我太善變太沒用了,哥哥你罰我吧,我保證受著絕對不喊一聲。”

樂正鴆:“……”

樂正鴆從來不吃晏將闌這一套,聞言麵無表情地握住刀:“好,把爪子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