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聆直接撲了個空,狼狽地摔在地上,手肘著地直接摔出猙獰的血痕。
晏寒鵲消失在他麵前的場景和盛焦重合,晏聆怔然枯坐在原地許久,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已淚流滿麵。
盛焦呢?
晏聆茫然地想,為什麽見不到他了?
犀角燈的熄滅突然讓晏聆陷入一陣分不清楚記憶還是現實的混亂,他頭疼欲裂地捂住額頭,渾渾噩噩地呢喃道:“盛焦死了?”
怎麽會呢?
明明方才還在的。
晏聆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連外袍都沒披,隻著一身單衣便趁著夜禦風衝出奚家。
奚家同盛家同在中州城,離得並不算太遠。
晏聆眸瞳渙散空洞,昏昏默默地淋著雨衝到盛家,他也不走大門,輕車熟路地穿過一片桂花林到了盛焦的別院。
內室點著燈,盛焦的影子灑在雕花窗戶上。
晏聆渾身被雨淋濕,迷茫注視著那熟悉的影子,墜入冰窖的心終於一點點回暖。
他還活著。
晏聆呆呆地想。
盛焦並沒有像晏寒鵲那樣離開。
確定這個事實,晏聆蒼白的小臉突然笑了一下,徹底安下心來,轉身便走。
但他還未離開別院,內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盛焦不知道怎麽發現晏聆的,沉著臉快步衝入雨中,溫熱的大掌一把扣住晏聆的手腕,拽著他快步朝著內室走去。
晏聆迷茫被拽著往前走。
盛焦院中有一段路鋪著鵝卵石,晏聆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赤著腳踩在石頭上硌得他終於感知到疼痛和寒冷,哆嗦著小跳一下。
盛焦蹙眉回頭,見他被硌得不輕,足尖點著一旁的泥濘水中也不敢往石子路上走,索性直接單手環住他的腰身,像是抱孩子似的就這樣將他抱回房中。
晏聆此時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不知是為自己的愚蠢還是難得見盛焦這麽嚴肅,雙手攀著盛焦的肩膀,抿著唇不住地笑。
盛焦將他抱回房中,扔給他一套寬大衣袍讓他換下。
晏聆坐在溫暖床榻間,身上裹著大了許多的寬鬆外袍,眯著眼睛笑吟吟看著盛焦。
盛焦眉頭緊皺,用靈力輕輕將晏聆手肘處的猙獰傷口一點點治愈,又握著他的腳踝將腳心的淤泥擦淨。
見他還在那傻樂,盛焦抬頭冷冷看他一眼。
晏聆毫不客氣地仰躺在盛焦堅硬的床上,笑嘻嘻地道:“你的犀角燈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沒人啦?”
盛焦見他腳都凍得青紫,一看就知道就這麽一路跑過來的,神色莫名冰冷。
“沒燈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