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焦霍然起身!
他大概是氣急了,地上散落的天衍珠每一顆都在簌簌發著抖,麵上卻還是冷若冰霜,眼神黑沉,像是隨時隨地都能殺人。
奚將闌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他舔了舔唇角,感覺自己好像啃了一嘴冰渣,冰得舌尖發麻。
盛焦拂袖就走。
奚將闌注視著盛焦背對著他的背影,突然從滿堆偽裝的髒心爛肺、虛情假意中,扒拉出一絲難得的鮮血淋漓的真心。
如果不是天衍,他們或許不會像如今這樣,相逢見麵,皆是令他做吐的虛偽算計。
可終歸……
奚將闌怔然心想:“我終歸是要活下去的啊。”
盛焦沉著臉將唇角的血抹掉,往前走了幾步,才察覺到畫舫中有人來了。
橫玉度和酆聿一坐一站,正伸著手互相擋住對方的眼睛,滿臉“非禮勿視,噫”的麻木。
盛焦:“……”
酆聿察覺到一股冰刀似的眼神狠狠刮了自己一刀,他飛快將橫玉度的手扒拉下來,滿臉正色地兩指指天。
“我們發誓,什麽都沒看到,盛宗主可別把我們滅口。”
看了這個天大的樂子,酆聿都要興奮瘋了,但他也知道看盛焦的樂子,得命硬才行。
地上天衍珠瞬間被雷光牽引,飛快連成珠串纏在盛焦手腕上。
盛焦沒說話,隻是冷冷瞪了橫玉度一眼。
橫玉度給奚將闌的「換明月」沒想到會被用在好友身上,他有些尷尬,垂著頭瞅自己的足尖,心虛地默不作聲。
盛焦收回視線,連張嘴都懶得張,靈力催動聲音。
“核舟城有其他相紋畫,全都尋出來退還回去。”
惡岐道核舟城的相紋買賣,盛焦已經明白過來自己顯然被人當槍使,但他並不介意。
天衍靈脈在中州各大世家手中獨佔,若是惡岐道有個私下買賣相紋的,對中州世家也無半分好處。
酆聿沒好氣道:“喂,你當我是你下屬呢,那個小呆瓜上沅呢?”
盛焦五指緊握,天衍珠繞著他的手腕不住地憑空轉圈,似乎……很惱怒?
橫玉度對諸行齋眾人的性子都很了解,小心翼翼盯著盛焦看了好一會,心想這是為自己被強吻而生氣,還是為再一次被奚將闌用「換明月」算計了而惱羞成怒?
有點看不懂。
盛焦大概是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任由酆聿在那叨叨。
橫玉度自知理虧,倒是願意為他跑這一趟,他偷偷拽了拽酆聿的衣袖,心想趕緊閉嘴吧。
酆聿不明所以,回頭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