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像兩隻野獸,兩個鄉野村夫,完全沒有任何儀態可言,一拳一腳狠砸在對方身上。
外麵人似乎越來越多,蘇容卿明顯有些急了,一把鎖住裴文宣咽喉,就往死裏下手。
裴文宣反手掐著他脖子,也不肯鬆開。
“你……你還掙紮什麽……”
裴文宣感覺呼吸開始艱難起來:“你走不了,那個假李誠也不可能有用。殿下心意已決,一個遺詔逼不了她。”
蘇容卿不說話,他也被裴文宣掐得難以呼吸,他喘著粗氣不肯放手,聽著裴文宣開口:“你明明有那麽多路選,你就是不肯走。你既然早早重生,你明明可以提親娶她,是你不敢。”
“你明明可以放下,同她一起輔佐李川,是你不願。”
“你明明知道世家有錯,李川雖錯可改,是你不肯。”
“到頭來,你一無所有,還要說你無路可走,蘇容卿,不可笑嗎?”
“可笑。”
蘇容卿一開口,瞬間泄力,裴文宣翻身一滾,一腳將他踹開!
兩人翻滾到兩側,迅速翻身而起,跪在地上急促咳嗽起來。
裴文宣先抬頭看他,就見蘇容卿蹲在地上:“可我怎麽辦……”
“我是蘇氏少家主,我怎能置家族利益於不顧。”蘇容卿咳嗽著,抬起頭來,“我已經失去了殿下,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聯絡世家謀反,我把性命壓在上麵,如今你們告訴我我錯了?”
蘇容卿說著,笑出聲來:“那我失去的呢?不是白費了嗎?我本來可以迎娶殿下,我可以像我大哥一樣,任性跪在父親麵前苦求,去迎娶殿下。可我沒有。我上一世,看著她嫁給你,她出嫁那天,”蘇容卿聲音哽咽,“我跟著她的花車,一直走到公主府。這一世,我親自勸著你去娶她。我為你迎親,我親手把你交給她,就是因為我選了這條路。”
“我已經放棄了我最寶貴的東西,”蘇容卿盯著裴文宣,“我不可能錯。”
“你記住一件事,”裴文宣聲音平靜,“殿下,不是你放棄的。是我爭取的,無論你選擇爭與不爭,”裴文宣定定看著她,“殿下,都是我的殿下。”
蘇容卿聽到這話,沒有說話。
兩人靜靜對視,裴文宣站起身來,抬手拔了還刺在柱子上的長劍:“你記好。”
“你錯了,就得認。”
“她愛我,你得滾。”
“這輩子,你不管活著死了,都別想接近殿下,”他用劍指他,“一分一毫。”
話音剛落,裴文宣抬手揮砍而去,蘇容卿就地一滾直接取劍反手抵住。
劍與劍相交之聲響徹房間,這一次,兩人都拚盡全力,仿佛是被什麽激怒,不管不顧揮砍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