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微微一笑,麵上不驚不懼:“大公子客氣。”

“諸位,”裴文宣扶起福來後,轉頭看向眾人,“殿外風寒雪冷,不如入殿一談?”

“裴文宣你少廢話,”王厚敏急聲,“有話就說,少在這裏拖延時間。”

外麵攻城聲是懸在眾人心上的刀,它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落下來。

眾人心中都有些不穩,進退都拿不定主意,叱喝裴文宣,也不過就是在給自己一個時間,想清楚到底要如何。

裴文宣輕輕一笑,吩咐福來去給李蓉找個凳子,福來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旁人想攔,裴文宣提了聲:“看來諸位是不打算好好對待我和殿下呀?殿下如今有孕,你們還讓她這麽站著,是不想談是嗎?”

眾人一時僵住,福來便退了下去。

等福來離開,裴文宣轉過頭,看向王厚敏:“其實我此番前來,並非與諸位為敵,相反,我是來給諸位幫忙的。”

“幫忙?”顧子道皺起眉頭,“裴大人此話何解?”

“諸位如今腦袋都在斷頭台上,”裴文宣抬手往脖子上一割,“我來給諸位大人送個主意,至少留個全屍。”

“裴文宣!”

王厚敏一時大怒,裴文宣瞬間冷了臉色,高聲大罵:“一群亂臣賊子國之蛀蟲,對上愧於君對下愧於民,如今太子殿下大軍入城,爾等若束手就擒,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爾等九族夷平,也難消其罪!”

“將他拿下。”

蘇容卿抬手冷聲,士兵往前湧上,裴文宣從胸前猛地抽出一隻煙花,指著眾人大喝:“我看誰敢!”

“以此為信,若我與殿下今日葬身此處,”裴文宣冷眼看著眾人,“爾等三族為我陪葬。”

在場三族臉色十分難看,但早早出城的其他世家卻顧不得這些,崔彬提步上前,急道:“各位大人,如今太子殿下已經攻城,當斷則斷,若是婦人之仁,是誰都保不住的!趕緊將兩人綁了,找到陛下拿到遺詔,速速出宮才是!到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等各家齊聚,再舉事不遲!”

說話間,一個侍衛趕了回來,低頭和蘇容卿說了幾句。蘇容卿聽聞,眉心舒展開來,轉頭看向崔彬:“崔大人不必擔憂,太子攻城並非有大軍救援,不過就是一群疲倦之軍,不到一萬人馬,強弩之末罷了。”

眾人麵麵相覷,蘇容卿抬眼看向裴文宣:“裴文宣,勿作無用之功,束手就擒吧。”

“蘇容卿,”裴文宣盯著他,“你可真是冥頑不靈。明明有路你不選,非要往死路上走。”

“選?”蘇容卿聽到這話,低聲笑開,“我何曾有過路可以選?我生來就是蘇家的少家主,我生來就走在這條路上,你讓我怎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