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林姝,找了一圈,發現昏迷在另一間禪房,還沒醒。而那個她安排下的侍衛,還好好地守在院子外呢,知櫻還想禍害一下林姝,可還沒等她布置開來,林姝已經一臉歡喜地醒來,說是做了個夢,晉王蘇醒了,歡喜得跟什麽似的,叫上娘親就立即要回府。
「晉王殿下蘇醒了,晉王殿下蘇醒了!」
母女倆剛回到晉王府,就聽二門處的婆子一聲聲報喜,傅蓧激動得一顆心都要飛起來,林姝也僞裝成興奮模樣,提起裙擺一路跑回正房去,像一個歡喜得發狂的小女人。
事實上,就在半個時辰前,晉王還摟著林姝站在禪房外聽太子和知櫻的壁腳呢。
晉王蘇醒,整個京城很快就傳開了,隆正帝還歡喜得親自出宮來探望了一次,老淚縱橫地抓住晉王的手,哽咽道:「好,好!」
蕭立策昏迷大半年,再見父皇,心頭一驚,這一世的父皇比上一世此時的父皇還要老邁很多,興許是手裏沒有得用的人,二皇子又被俘虜抓去了北漠,父皇心中發急,人就衰老得更快,兩鬢全都白了,眼窩也身陷,憔悴極了。
蕭立策心中有愧,一連喚了數聲「父皇」。
「策兒,你可算是醒了,你快快好起來,你二弟被抓去了北漠,生死未蔔,咳,咳,」隆正帝猛地咳嗽幾聲,才又道,「等你好了,就速速去西北救他。」
晉王驍勇善戰,手下八大金剛,有他出馬,就沒有平息不了的仗。
可八大金剛脾氣都倔,二皇子壓製不住,太子就算前往西北也壓製不住,唯有晉王才能領著他們八人配合到一處,發揮最大功效。
所以,隆正帝急著催促晉王前往西北。
晉王蘇醒後的第十五日,就與林姝辭別,踏上了西北。
離別前夜,林姝一直告訴自己不許哭,告訴自己兩世已經變了,這一世晉王會有好結果的。
可是,在兩人瘋狂了一夜,即將離別時,林姝還是哭得眼眶紅了,死死抱住蕭立策不肯放手。
蕭立策吻掉她眼角的淚,隨手拿了個枕頭墊在她腰下,笑道:「昨夜喂了你一夜,你身體裏有億億萬萬個小策策,好好保護它們,挑一個在你肚子裏養大,等你要生時,爲夫就回來了。」
這話,若是平日裏說,林姝隻會害臊,可今日聽了,卻很當真,很是配合地抬起後腰,生怕那些小策策全流了。
蕭立策見她聽懂了,也冷靜了下來,便再次保證道:「爲夫不撒謊,上一世用一年幹掉了北漠,這一世時間隻會更短,一定會趕回來見證孩子的出生。」
林姝死勁抿唇:「好!」
最後,蕭立策穿上鎧甲,又俯身親吻她雙眼,親完左眼親右眼,親完右眼又親了會紅紅的小嘴,才頭也不回地走了。
上一世出征時,晉王也是大踏步離去,直到整個人影全部消失不見都沒回頭一下,這一世也是。
但林姝知道,上一世男人心底沒她,所以不回頭。這一世,是太愛她,不敢回頭,怕一個回頭就捨不得走了。
比較著兩者的區別,林姝心頭忽的一暖,再想起身子裏還有無數個小策策要養,林姝再沒了哭的心思,努力翹起後腰,後來還幹脆雙腿上舉不肯放下。
再後來,幹脆雙腿架在墻壁上,上舉。
如此,這個上舉的動作硬是從天還沒亮的清晨,持續到了二更天,連午膳都是讓寶鴨端著飯碗,跪在床榻邊沿喂她吃的。
一直持續過了十二個時辰,林姝才放下了腿。
「應該有一個小策策鑽進她肚子裏去了吧。」林姝第二日清晨,躺在床上摸肚子道。
在蕭立策上戰場後的第十日,林姝收到了第一封家書,激動得一把接過來,用小刀拆了就讀。
信裏先是提到戰場的環境,他住在軍帳裏有沒有炭盆一類的小事,還說外頭白雪皚皚,百裏之外更是結了厚厚的冰,凍得嗖嗖嗖的。
「這個臭男人,故意將那兒形容得那般冷,是要騙我給他縫製厚實衣裳不成。」
林姝剛自言自語完,就見下一頁信裏果真寫道:「吾妻愛我,縫製冬衣來可好。」
「騙子。」林姝小聲嘀咕,她才不信偌大個軍營,還能虧待了他這個堂堂晉王,連厚實冬衣都不給他,凍得他哆哆嗦嗦,手都發顫?
主帥都這般可憐兮兮,那還打個屁的仗。
不過,心底知道是騙她的,林姝還是甜滋滋的。
要知道,上一世男人去了戰場,林姝爲了彰顯自己賢惠,還特意在第一封家書裏提到「冬衣可夠?需要妾縫製否?」,得到的回信可是——「夠,不需。」
到底哪一世的男人撒謊了,林姝隻需動動腳趾頭都知道,這一世的蕭立策撒謊了,就是想哄騙她縫幾套冬衣給他穿呢。
穿的是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