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頭皮都發麻。
好不容易郎中來了,傅氏連忙吩咐趕緊瞧瞧,哪成想,綠衣姑娘竟不肯,哭著道:「昨兒我去算了命,今日若見不到姝姝,就會先絆一跤吐血,然後……然後就會死掉!」
綠衣姑娘哭得淒慘極了,嘴角掛著血,蹭到傅氏懷裏:「沒想到,都成真了!」
「林伯母,您就讓她見姝姝一麵吧。」崔秀開口了,別人半蹲著她站著,居高臨下望著半蹲在地上的傅氏,「實不相瞞,今兒是我生辰,放著生辰不過,跑到林府來,除了擔憂姝姝的病情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眼睜睜看著秦姑娘死掉啊!」
傅氏真真是震驚了,這群姑娘爲了達到目的,真真是什麽謊言都能編啊,連死都詛咒上了。
完全將她架在了刀刃上。
她若不同意,這小姑娘就要以死相逼?
傅氏不得不想遠點,若自己堅持不讓見,崔秀會不會真的喪心病狂到動真格的,弄死這個小姑娘,然後賴在林府頭上?
這個想法,讓傅氏背脊發涼。
卻說崔秀,一臉傲慢地盯著傅氏的臉,絲毫不錯過任何表情。傅氏這般猶疑的樣子,她敢篤定,林姝的耳朵一定是爛掉了,眼下成了醜八怪!
若傳聞是假的,傅氏何必死不鬆口?連看一眼都不讓?
崔秀在洛城空有地位,卻沒美貌,她最記恨的就是洛城那些大美女,尤其是林姝這樣美出天際的,能親眼見證林姝臉殘了,破相了,她做著噩夢都能笑醒。
爲了逼迫傅氏就犯,崔秀連人命都堵上了。
「哎呀,這位姑娘怎麽血流不止啊。」郎中進來前,得到林知府囑咐,怕這血有詐,是什麽鶏血鴨血用來唬人的,便一進來就沾了點血聞了聞,郎中怎麽都沒料到,竟真的是人血,他瞅了瞅小姑娘嘴角,還真是從她嘴裏汩汩流下來的,忙急著朝院子裏的林知府點頭。
林正淵一臉震驚,崔秀這群人是真的魔怔啊。
可,林正淵也是個硬骨頭,護女狂魔。別說今晚女兒哭得跑回後院去,就是不哭,他也絕不可能讓外人欺辱她女兒半分,還跑到林府來欺辱。
真真是做夢!
「來人,去,去秦大人府上通知她爹娘來,就說他女兒被郡王府的縣主逼得要自盡。」
林正淵琢磨兩下,又吩咐另一個小廝快馬加鞭去郡王府:「告知郡王爺,他女兒正在我府上殺人放火,若不迅速趕來,休怪我這個知府抓她進牢房。」
林正淵是個不怕事的,腰杆子挺得筆直,但他說完這番話,一個側身陡然睜大雙眼,定住了……
「林姝來了!」
廳堂裏不知誰叫了一聲,等候已久的崔秀立即奔出堂屋,迫不及待要去看醜八怪。可等她像支箭似的飛到廊下,卻震驚了。
隻見一個身穿梅紅色拖地長裙的女子,踏雪而來,腰肢纖細得任何一個女子都嫉妒,飛揚的雪花裏,一把張揚的紅綢傘斜橫在女子頭頂。
這走來的女子不是林姝,還能是誰?
依舊那麽明艶張揚,美艶似狐仙!
哪裏有醜八怪的影子?
更要命的是,今日的林姝看上去比平日還張揚肆意?步履堅定,昂頭挺胸,一雙美目橫掃她們,比往日更得瑟三分。
崔秀暗咬內唇,嫉妒到不行。該死的,林姝怎就這麽美,崔秀對她再不喜,都控製不住自己的雙眼,忍不丁盯著不挪眼。
不光崔秀這樣,林正淵也被自己小女兒驚艶到了。
張揚的梅紅披風,猶如行走在冰雪世界裏的梅紅仙子,紅與白的極致對比,唯有他的小女兒才能駕馭得住,就連他絕美的嬌妻都穿不出那份肆意神采。
從廳堂裏出來,預備看醜八怪的姑娘們,也都紛紛震驚了。
一個個都張著嘴,看待了!
突然,崔秀發現了什麽,雙眼一亮。
嗬,林叔的耳朵絕對是爛的,鬢髮散落下來剛好藏起了耳朵,如果沒鬼,將兩隻耳朵都藏起來做什麽?
說好的耳朵被咬掉,崔秀認定自己的分析是對的,立馬嘴角上揚,笑得一臉得意,主動走下階梯站定在林姝跟前。
「姝姝,聽說你病了,本縣主帶著姐妹們來瞧瞧你。」
見崔秀專往自己耳朵的位置瞧,林姝心裏跟明鏡似的。
斜睨崔秀一眼,故意有多美就笑多美,聲音甜甜的:「多謝。」
成功見到崔秀嘴角不自然的一抽。
重生回來這兩日,林姝可是想明白了,別人越是想她過得不好,她就越要過得好,別人越是記恨她的美,她就越要打扮得更美更張揚,氣死崔秀這樣嫉妒心爆棚的人!
什麽狐狸精轉世,什麽紅顔禍水,這種無聊的評價理它做什麽?實在聽不過眼了,就真紅顔禍水給他們瞧瞧!
美貌在她臉上,誰怕誰啊!
想起上一世自己避讓了,依然沒過好日子,名聲是從洛城臭到了京城,嘖嘖,可見退縮避讓沒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