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下作者的微博,把零零散散的番外都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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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時間久了,司寂漸漸發現,左言的生活實際比他更有規律。
他身邊有個風風火火不按常理出牌的沈洛深,有時說是出差其實就是帶他出去玩兒,玩得開心了,行程就會毫無規律地延長。有一次他倆在北方一個城市逗留了接近半個月,隻因為沈洛深覺得一個做木雕的小哥“很有氣質”,想“追著玩”。
左言就好得多。他身邊的朋友來來去去固定的就那麼幾個,喜歡的事情無非就是喝酒釣魚打牌自駕短途遊,竟然沒有一個愛作妖的。除此之外,左言還有一項固定事宜,就是隔一個月去看一次小喻。
司寂心軟,小喻的事兒他本來就越想越難過,於是每次左言去看望他都會跟著一起過去,一次不落。小喻漸漸和他熟絡起來,會跟他分享玩具,分享生活裏每件他覺得有趣的事。這個大男人模樣的小孩子十分愛玩,司寂常和他打打鬧鬧,臉色陰沉的宋叔偶爾也會跟著笑。
十一月的一天,又是見麵的日子。這天左言有事,司寂不願意鴿了小喻,自己開著車就過來了。小喻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屋門口等他,手中擒著兩片銀杏葉,一見到司寂就將它們放到地上,捏起半截白色粉筆,圍著它們的輪廓畫了起來。
宋叔站在他邊上吸煙:“他一大早就去撿葉子,找了好久,這兩片是他覺得最好看的。”
司寂心中感動,彎腰摸摸他硬到刺手的短髮,說:“小喻乖,等你畫完,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宋叔欲言又止。司寂笑笑:“沒事兒,他挺聽我話的,不會跑丟。”
宋權並不是小喻的親生父親,大概處得時間長了,彼此需要,彼此要一同繼續活下去,所以對小喻還算關切。
小喻扔掉粉筆,將葉子揣到外套口袋裏,笑嘻嘻的:“那不畫了! 要玩!”
其實司寂也沒想好帶他去哪兒。小喻多數時候都很乖,但他畢竟有前科在身,司寂並不敢帶他去人多,尤其是小朋友多的地方。他帶著小喻在秋城外城轉了一大圈,小喻一直開著車窗,將頭伸出去半個,對著街邊仍舊蔥鬱的廣玉蘭哇哇亂叫。喊累了,他便靜靜趴在窗沿上,嘴裏喃喃喊著“哥哥”。
司寂曉得他叫的不是自己。
最後車在街邊停下。司寂帶著他來到小時候爺爺奶奶家那條幽深的小巷,牽著他一步一步走。小喻一點兒也不害怕,探頭探腦地望著右側那排緊閉的房門,差一點就撞到逆嚮往這邊飛奔的一個小個子少年。司寂拉緊他的手,耐心地哄勸:“走路要看著前麵,不然很容易摔跤,知道嗎?”
小個子少年大概覺得新奇,一對圓圓的貓眼盯了他們好久,才背著書包走遠。
這天是個暖陽天,淺藍色的江水緩緩奔騰,無害而溫和。小喻果然很開心,“哇”的一聲撲在江灘上,而後疼得叫出了聲。司寂趕緊過去看,一顆岩石被埋在淺灘下隻露出小小一角,小喻的下巴整好磕在上頭,出血了。小傷而已,小喻卻紅了眼眶,很快開始抽泣,不斷說讓“哥哥”給他包一下。司寂被他吵得腦仁疼,掏了半天口袋裏隻有一張麵巾紙。他揉吧揉吧把紙貼在小喻下巴上,抓住他一隻手按好了,“喏,包好了,你要乖乖按住了哦。”小喻鬆開手,紙巾緩緩飄落在沙灘上:“哥哥,你騙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