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堅秉越說越絕望,一抱住金毛:“人家是有錢又多金的高富帥,一定有男朋友了,茶葉蛋,我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邪念就失戀了,我大概要做一輩子處男了,然後從小處男變成老處男,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慘。”

這些心事不能對別人說,隻能對家裏寵物傾訴。

狸花貓猶如看傻子似的看主人抱著家裏的蠢狗一起犯蠢,甩甩尾巴扭頭爬到貓爬架上躺下,繼續居高臨下的看著雷堅秉“我好慘”的苦逼臉。

意識到自己對上司起了不應該有的心思後,雷堅秉就和所有暗戀的人一樣開始犯傻。

畢海軒在工作上是個苛刻的上司,手下的人工作如果讓他不滿意,輕則放冷氣,重則親自把文件扔回去,命令對方在規定的時間裏重新再做一份。

人人都害怕看到上司的冷臉,到了上司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於是雷堅秉犯傻之一就是開始主動幫同事把文件之類送進畢海軒的辦公室,隻希望在工作時間裏能多看畢海軒幾眼,在畢海軒心中留下點兒深刻的影子,哪怕隻是當上司心中一個勤快的員工他也心滿意足了。

而且隨著接觸,他總是能敏感的注意到上司的變化,每次看到上司雙眼水潤,嘴脣紅潤,走路姿勢略微改變時,他就深深嫉妒上司的“男朋友”。

暗戀總是悲慘的,慘著慘著也許就習慣了。雷堅秉如此告誡自己,讓自己保持平常心,然而他的行為舉止卻和“平常心”不沾邊,他開始故意解開襯衫最上麵兩顆紐扣,若隱若現的露出胸肌,使自己看起來性感一些。

任歌來找畢海軒時,雷堅秉也正好幫主管把新企劃送給畢海軒。以前雷堅秉的打扮隻能說中規中矩,現在則是非常修身的西裝褲,雙臀顯得又大又結實,形狀十分挺翹飽滿,有經驗的人都能目測出來胯下那一坨的尺寸。

任歌看著雷堅秉的胸肌和屁股,用他毒辣的眼睛目測了一下胯下的尺寸,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水,目送雷堅秉離開。

等門一關上,任歌說:“煎餅以前從來不穿修身的褲子,襯衫的扣子他最多解開一顆,他今天居然解開了兩顆,他以前如果在我麵前露肌肉,我每天對著他性感的強壯肉體,我死也會把他掰彎的。”

“掰彎直男很麻煩。”雷堅秉長得帥,個頭高,身材好,確實令人賞心悅目,但畢海軒不太喜歡掰彎直男這麼麻煩的事,掰彎直男其實就是征服男人的過程,畢海軒更喜歡工作。

“海軒,你既然討厭麻煩,那我介紹男朋友給你,我身邊有不少單身的GAY。”任歌趁機說。

“沒空。”畢海軒直接拒絕。

“算我求你了,你哥說了,隻要我能讓你成功交上男朋友,就送我出國旅遊,海灘做愛我還沒試過。”任歌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後悔把你挖過來,你太吵了。”畢海軒勾起嘴角,“我決定把你哄出去,你不主動離開,我就把銷售部這個月的業務量提高一倍。”

“你太壞了,把我挖過來給你做牛做馬,我還牽了一頭強壯的‘公羊’送給你,你卻如此殘忍無情,我看錯你了。”任歌嚶嚶假哭幾聲,捧著心口離開了。

到了企劃部公共辦公區,任歌特意繞到雷堅秉的辦公桌,雷堅秉的桌上放著兩個黑色的購物袋,購物袋印著水果店的店名,裏麵裝著洗幹淨的青提,一個個水靈可愛。

“任經理,青提挺好吃的,你也嚐嚐。”雷堅秉笑眯眯的拿出一串滴著水的青提遞給任歌。

任歌和他關係熟,不客氣的接過青提,意味深長的說:“煎餅,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如果將來結婚了,一定告訴我,我去出禮。”

雷堅秉笑得不好意思:“我是有喜歡的人,他好像有男朋友,我隻是暗戀他。”

任歌恍然大悟,難怪突然穿得騷包起來,原來如此:“暗戀一般沒好下場,哥理解你。”任歌一臉同情,然後拎著青提走了。

雷堅秉把剩下的青提分給同事們,每個人分到巴掌大的一小串,雷堅秉這才拿著桌上另一個黑色包裝盒,敲響辦公室的門。

“進來。”

雷堅秉推開門,他看見上司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揉著太陽穴,午後的陽光將他整個人照耀得金燦燦的,仿佛發梢都閃著金光。

畢海軒轉過頭,無奈的問:“你又幫誰送文件了?”

逆著陽光的臉落下睫毛的陰影,漆黑的眼睛讓雷堅秉再次想到上司高潮時渙散的瞳孔,卻比此時更黑。

雷堅秉的呼吸亂了幾分,大步走到上司麵前,把黑色包裝盒遞到他的麵前:“我家樓下的水果店打折,我買了不少葡萄吃不完,就都分給大家了,這是分給畢經理你的。”

畢海軒既不接也不說話,雙眼靜靜地看著黑色包裝盒。

靜悄悄的辦公室讓雷堅秉的心越來也忐忑不安,他忽然覺得自己挺犯賤的,明知道上司這樣的男人他不能妄想,心裏還是蠢蠢欲動而且不甘心。從小到大他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女人,甚至已經計劃好過了三十歲再沒有喜歡上的人就找一個願意和他搭夥過日子的人結婚,過上最普通的相敬如賓的日子,他想不到有一天喜歡上的人會是個男人。

他應該喜歡女人的,不應該對著一個個頭比自己隻矮幾公分的大男人感到心酸的想流淚,擔心對方不接受他的討好。

我操!太難受了!我為什麼要討好一個男人?男人又不能結婚,沒有那一張大紅結婚證就代表他隨時都能和我一拍兩散。

雷堅秉越想越心酸,明明不能結婚,他還是想笨拙的討好這個男人,別人吃的是幾塊錢一斤的青提,給這個男人卻是三百元一小盒的進口樹葡萄,他自己都舍不得嚐一顆。

“你哭什麼?”畢海軒不明白這個屬下為什麼突然流淚眼,“我沒有責怪你上班期間吃水果。”

“葡萄送給你,很好吃,你嚐嚐。”雷堅秉哽咽著說,把一小盒樹葡萄塞進上司的手裏,然後擦著眼淚走出辦公室,離開前還不忘關上門。

畢海軒低頭看著手裏的黑色包裝盒,打開一看,竟然是樹葡萄。

這是討好他嗎?討好他的人很多,雷堅秉是他的屬下,屬下討好上司,無非為了光明的前程,但雷堅秉是第一個哭著討好他的人,有點兒意思。

畢海軒突然想起任歌說過雷堅秉是個小處男,心裏頓時生出一絲莫名的情緒,他撚起一顆樹葡萄放進嘴裏。

汁水充沛,果肉柔軟,很甜。

小處男是不是也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