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到該屬於你的地方。

狄靖的一句話令子璿傷透了心,雖然她知道這不能怪他,但是卻提醒了她,這裏本就不屬於她,這個世界根本就容不下她,或者說她確是該離開了,不該有所留戀了。

“是,我是該走了。”淚不停地往下流,像絕堤的水一樣,爬滿她本就蒼白的臉。

走,她要去哪?

‘啪’一聲,狄靖一手敲在了牆壁上,阻去了子璿欲離的身體。

“你為什麼哭?”本不想理她的狄靖卻在見到她的淚水時,心驚了一下,隨即一句話問出了口。

“不用你管。”子璿自然地吼道,甩開他的手,她離開。

狄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問那句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看到她的眼淚時他會有一刹那的熟悉感?更不明白她甩開他手絕然離開時那孤單的背影會讓他覺得莫名的心痛?這是為什麼?他不知道。

她離開了,他看見了,沒去阻止。

子璿恍恍惚惚地出了那陵墓,抬起頭看著晦暗的天空,她冷然一笑。這老天爺是不是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天空的顏色正好符合她現在的感受。

回首看了眼,他並沒有追出來。忽然她輕笑了幾聲,他怎麼可能追出來,她是他的什麼人。

什麼人也不是!

走吧,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離開這個本就不屬於她的地方。

再無留戀了。

“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無情如鬼魅般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子璿往前看,是喬米拉。

咦?應該說是百餘年後的喬米拉,她看出來了。

喬米拉看向那座陵園,再看向子璿。自從她通過水晶球進入水晶幻境,透過靈石她尋找到了子璿的氣息,比狄靖他們還更早的找到,為的就是要取子璿的性命,這一次她不會再有任何的閃失。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子璿道。

“隻要你還活在這世上,我便一定會窮追不舍。”

“你又何必苦若相逼。拜你所賜,我已經如你所願地死了。”子璿講得很白。

“死了?哈哈哈。”喬米拉笑出聲,“如果你真得死了,我也就不會不惜生命而追到這。”

“你太執迷不悟了,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殺死我?你我前世無仇,今生無怨,何來的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而且一次也就算了,還來一次,連變成鬼了都不放過。”

“前世是無仇,但今生有怨。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該去招惹狄洛,也不該去接近高原王。”

“照你這樣說,活該是我倒黴了。我水性揚花,我朝秦暮楚,我左擁右抱。”子璿邊說邊笑,笑她的白癡。

“不準笑。”被惹怒的喬米拉左手成拳,對子璿發起一個攻擊,衝擊波將子璿腳邊的一塊石頭擊碎。碎石四濺,一塊小碎石正好擦過子璿的臉,留下一道血痕。

子璿用手背去擦,見手背上有血跡。奇怪,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流血?還會感覺疼痛?倏地,她想起丞相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你認為你自己死了?

當時丞相聽到她說她自己已經死了的事時,他臉上的表情就很奇怪,好像聽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現在想想,再與剛才喬米拉的攻擊連在一起,這充分地說明了一個事實,她還沒死。

“是的,你還沒死。”喬米拉好像會讀懂她的心思似地說道,“你不過是上次被我擊中,而丞相他們居然用水晶球來救你。兩相作用之下使你進入到水晶幻境中。原以為水晶的破裂會使你永遠消失在時空河中,沒想到他會那麼想救你出來。”

“他?他是誰?”

“你不必知道。”喬米拉說著,將右手握緊。

“你就不能讓一個將要死的人死得明白嗎?”子璿知道她又要開始攻擊了。

“你去地府問冥王吧。”喬米拉舉起手,在手心處凝結成一個衝擊波,然後攻向子璿。

攻擊停止了,子璿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那一擊震得她身心俱疲。老天待她還真是不薄,小時候的那場變故令她獨活,高原王朝那一次令她在水晶幻境中享受了一趟時光之旅,又僥幸不死,這一次恐怕老天爺不會再給她一次機會了,真得要收回她那微小的生命了。

累了,疲了。望著天空,子璿竟有一種釋然的感覺。活著時她覺得累,如今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終於可以去見她的親人,向他們負荊請罪了。想到這裏,她輕輕露出一笑,她還真要感謝喬米拉,圓了她很早便開始的願望。

喬米拉走近她,向下望著子璿,見她的嘴角還留著一抹笑。她皺起眉頭,舉起手再給地上的人一擊。

霍地,她感覺到有危險逼近。她還未察清,手便被一個巨大的衝擊給震斷。她握著手斷處,不顧血泊泊流出,她狠然地望向妨礙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