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你想想看既能感受男子的快樂,也能感受女子的快樂,這便是娘娘給予我們的恩澤啊?”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我們其實是娘娘選中的在人間繼續傳遞恩澤的使者,我們為何要拘泥於‘人’的身份呢?”
林溪雪並未急著打斷他的話,隻是想看看還有多少人讚同它的這番話。
畢竟,如果真的讚同這段話的“人”,隻怕是已經和它一樣,都被侵蝕得太深,徹底沒救了。
林溪雪等了許久,終於有另一個“人”也低聲說了一句,“其實,我也這麼覺得,現在的樣子雖然醜了點,但.真的很舒服,繼續保持這樣的樣子也沒什麼不好。”
“我也讚同,我們是娘娘選中的存在,這丫頭沒有得到娘娘的青睞,心生不滿便鼓動我們背棄娘娘,我們絕不能被她騙了啊!”
“沒錯!”
“我也這麼覺得!”
見林溪雪沒有任何動作,附和之人便越來越多。
林溪雪歎了口氣,心想能在邪氣侵蝕之下,還能維持自我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麵對這些受害者,她沒有任何辦法,唯一能做的,便也隻是讓這些人走的時候,稍微少些痛苦。
她運轉雷體,拔刀出鞘,刀光如電,六丁神火燒灼之下,這些被侵蝕太深的人來不及感到痛苦,便化為了飛灰。
她將刀向身側一甩,微微仰起頭,平靜道:“這便是我說的,不僅僅是肉身會發生異變,思維也會被不斷侵蝕。”
“他們抱著這種思維,今後隻怕也會再去襲擊其他人,同化出更多的蛞蝓,而你們的心神一旦失守,便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到那時候,我也會像這樣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們,”林溪雪緩緩轉過身,麵對餘下的這些理智尚存的“人”,“即便是如此微茫的希望,你們也願意再試著掙紮一下嗎?”
“不就是長著很多張口的瓜牛嗎,格老子滴,隻要祂再出現在我麵前,就算是在夢裏,我一樣宰了祂。”
“請姑娘告訴我們,要如何斬殺這夢境中的怪物。”念時的決心也不曾改變。
但更多的,卻是沒有做出任何表態的,癱在地上猶疑不定的者。
林溪雪並不覺得奇怪,麵對一件大概率注定失敗的事情,還願意嚐試去做的人,本就是少數中的少數。
“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既然注定無法回到過往的生活,我於世間也再沒什麼留戀,還請姑娘給我個痛快吧。”
林溪雪抿了抿嘴,歎了口氣道:“好,我成全你,你可有什麼遺言或者遺物,需要我代為轉交的?”
它自嘲地笑了笑,道:“如今這般模樣,哪還有什麼遺物可以轉交,我沒有妻子,也沒有子嗣,隻希望姑娘能前往魚米坊尋到一位賣繡鞋的大娘。”
“告訴她,‘你的兒子得人賞識,要去很遠的地方做官,前途不可限量。’就好了。”
“若姑娘不嫌麻煩,便將我將我死後的餘燼,埋在這位大娘身後的樹下。”
“好,魚米坊,我記得了。”林溪雪平靜地複述了一遍。
它欣慰地笑了,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