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景帝隻是限製了三家的權利,倒也並未做出什麼更進一步的舉動,直到神鑄薛家做了一件事,徹底打破了這個平衡。”

“薛家買通了宮人,暗中將被軟禁的瑞帝轉移出宮,意圖再起。然而此事最終敗露,薛家被誅了九族,我程家也受到了牽連,男丁皆被發配,女眷皆被貶至教坊司。”

說到此處,程煙綺不禁握起了拳頭,整個身子都因為憤怒而顫抖了起來。

“但那史家呢,史家為何安然無恙?”林溪雪不解。

“史家畢竟不像我程家和薛家,作用大多發揮在後勤之上。史家是真能帶兵衝殺的,所以在景帝心中,地位自然便更重些。”

“所以,雙方此前便已結成姻親,也虧得有這一層關係斡旋,史家才能幸免於難。”

“不過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景帝篡位後沒過多久,便身染惡疾而殂,年幼的興帝不得不即位。”

“興帝沒有信得過的大臣輔佐,自己能力也是一塌糊塗,這便使得雲州生靈塗炭。”

林溪雪恍然大悟,難怪她穿越以來,雲州四處兵災不斷,想不到其中竟有如此秘辛。

但她隨即又想到,此事發生在四五十年前,那麼這程煙綺出生的時候,程家不是已然被發配了?

“我見程館主年歲不過二十出頭,但這四五十年之前程家便已被發配,那程姑娘你”

“林姑娘你想得不錯,我正是在教坊司中出生的。”雖然看不到程煙綺的臉,但林溪雪聽得出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緊咬牙關的。

“其實我的出身並不光彩,娘親淪落風塵之後,也不知為何藥方失效了,所以很快便有了我。”也許是憤怒到了極致,程煙綺的聲音忽然平靜了下來。

林溪雪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但她卻像是終於找到了什麼發泄口一般,一股腦地將心中種種不甘全都吐露了出來。

“教坊司自然要讓娘親落胎,但是娘親還是用計瞞過了他們,等到他們發現自己被騙,已經徹底來不及了。”

“娘親當時是教坊頭牌,強行落胎隻怕會鬧出人命,他們也隻得勉強答應娘親將我生下。”

“我自幼在教坊司長大,見到太多以色事人的女子,最終淪落到何等不堪的命運。”

“娘親時常以淚洗麵,說她對不起我,時常質問自己是不是不該生下我,但忽然某一天娘親像是想通了什麼。”

“她開始教我讀書認字,教我琴棋書畫,教我機關術。”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永遠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我還記得那天,我的機關術有所成就,娘親異常鄭重地給了我一座鏽蝕得不成樣子的青銅雕像,還有慢慢一袋散碎金銀和首飾。”

“她叮囑我,以後要好好生活,之後,她就,她就”

程煙綺終於還是說不下去了,淚水太多,她不得不解開麵紗,露出那張絕世容顏。

昨晚又坐著睡著了.今天起開始還債,下午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