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著,不說話。
最後,是小寒打破了沉默:「你快走!」
話音方落,盛和光忽然幾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往床榻而去。小寒也不敢掙紮,怕引起動靜,引來家丁。
他抱得是那樣的用力,勒得小寒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仿佛就要將她揉進他的骨血裏。
到了床邊,他坐下了,卻將她置於膝上,仍舊緊緊地抱著她,埋頭在她的耳邊,久久不語。
小寒推了推他,他卻一動不動,小寒正想說話,忽感到脖子處有微微濡濕之感。小寒不由得伸手去摸,確實是濕而溫熱。小寒有些呆住了,忍不住問道:「三爺,你……哭了?」
「幷沒有,隻是沾了雨水。」盛和光臉皮一陣發熱,他再沒想到自己竟會落下淚來,失而復得,美人在懷,仿佛從來不曾遠離。他如何還忍得住,當下扳過她的臉頰來,親了上去。
小寒避之不及,就淹沒在了盛和光的氣息裏。
他的手臂仿佛鐵鑄一般,牢牢地控住了她。偏生她又擔心外頭的追兵聽到響動,不敢掙紮,隻能任由著他用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盛和光終於放開了她的唇舌。她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偏偏盛和光還沒有停止,繼續往下,去親吻她的脖子和胸脯。小寒氣極,喘著氣,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想要推開他。
可是盛和光根本不放,親吻倒是停了下來,然而臉頰還靠在她飽滿的胸脯之上。
小寒一陣麵紅耳赤,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肉,「快放開!」
盛和光吃疼,吸了一口氣,終於放開了小寒。她仍坐在他的膝上,隻不過兩人上半身拉開了一臂的距離,盛和光雙手放在在她的腰肢和膝蓋之上。
黑暗之中,也隻看得到輪廓。盛和光的聲音傳來:「小寒,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
他的手掌,溫熱而寬厚,正在輕輕摩挲著小寒的膝蓋。
小寒輕輕地拉開了他的手掌,自他膝蓋上下來,道:「盛和光,你快走吧。」
盛和光坐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道:「我找了你很久。」
小寒頓了一下,道:「不要再找我了。」
盛和光站起身來,笑了一聲,語氣裏帶著失意,卻也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道:「我不會再讓你身陷險境。我也不會再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小寒還欲再說,他卻已到了窗前,側耳聽了一下,極快地打開窗戶,縱身一躍,上了屋頂,從小寒眼前消失了。
小寒一人看著窗外,沉默了半晌,方又回到床榻之上。這一回躺下,如何還睡得著?
自己明明躲避著盛和光,都躲到了海裏來。偏偏,卻還是遇到了。
他既然知道自己在此,自己一時半會,是躲不開他了。小寒心中有些苦惱,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多時,天色漸漸亮了。小寒起身,簡單梳洗了一番,就告辭離開。
回到住處,師父也已經起身,問起小寒昨夜的情形,「這颱風你沒怎麽見過,沒嚇著吧?」
小寒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飯,說自己沒嚇到。與盛和光的突然出現相比,這颱風實在不是事。
離開盛和光已是一年有餘。小寒想起來,也有恍如隔世之感。平時偶爾想起,也是在想,他如今該在何處,準備該如何升遷了。
她自問,自己該是已經放下了。畢竟,早就過去了。可是,卻冷不防的,突然被他擁抱在懷裏,唇口相接之間,小寒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怦然心動。
早在前世,在他出現在皇宮之中,露出他蒼白而瘦削的側臉之時,她的心就忍不住悸動了。
今生又相處了兩年,看到過他的隱忍與痛苦,陪伴著他的寂寞與失落,也分享了他的喜悅與歡愉,他不知不覺間成爲了她最親密的人。
小寒嘆了口氣,搖搖頭,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這一天,她都在屋裏幫著厲丹溪杵藥,心中忐忑,隻怕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盛和光從外頭進來。直到用了晚膳,盛和光都沒有出現,小寒不由得輕輕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天色暗了下來,屋裏點了燈,小寒正在屋裏看書,忽然窗戶「砰」地一聲被撞開,有黑衣人翻身就來,幾步上前,就要擄走小寒。
小寒一驚,拿起油燈扔了過去,大呼「救命!」
賊人被燈油潑到,動作緩了一緩。這時,耿江天已提著劍,從門外進來,與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
耿江天功夫高強,卻不成想來人也是武藝高強,兩人旗鼓相當,勝負難分。
小寒尋了空隙,跑出門外,想要到外頭呼救,然而才出得門口,又有黑衣人躍入院中,快步上前,一個手刀劈在小寒的後頸。
小寒後腦一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