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和光卻不肯再聽,甩脫了她的手,轉而對站在一旁的阿亭阿樓說道:「帶她回房,仔細看著,半步也不許離開,更不許任何人與她接近!」
阿旋在一旁看著,長大了嘴巴。這……這是發生了何事?主子們又鬧別扭?想起春節前的那一回冷戰,阿旋瑟瑟發抖。
小寒就這樣再一次被軟禁了。
這一回,便是到了夜簫診治的那一日,盛和光都沒有允許她出門。小寒狠狠地踢了一腳房門,心中腹誹了好一會盛和光,才又躺在床上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看現在這種情形,自己大約隻能向盛和光坦白了。否則,自己關在這裏,也是什麽事情也做不了。若是坦白了,再向他求求情,或許對於永寧侯府之事,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予理會了。
小寒被關押著,不知道外頭的情形。這些時日,京城上流圈子裏,人人都在談論著永寧侯府養外室、永寧侯夫人殘害繼子的事情。
說起來,永寧侯本是一介布衣,得聖上垂青,竟是扶搖直上。那永寧侯夫人原也隻是個山野人家的女兒,卻做了誥命夫人,又得丈夫專情對待。滿京城裏不知道多少夫人羨慕嫉妒恨。待到這個消息一出,從前那些嫉妒的女人心總算是稍稍舒服了,談論起這個事情來也就更歡樂了。
永寧侯府裏正是亂糟糟的時候。
齊氏聽聞此事之時,正在禮佛,那佛珠子被她一個用力,不小心斷了綫,珠子灑落了一地。她雖是鄉野婦人,卻也是讀過書的,這些年在京城裏,也見過些世麵,當即道:「沈氏那兩個孩兒,是馮氏所害?」
永寧侯點頭:「是的。她親口承認。」
齊氏思索半晌,道:「侯爺,這會兒正在節骨眼上。阿雲的婚禮馬上要到了,她要嫁給皇子,斷不能這個時候處置她的母親。否則,她將來如何在王府立足?豈不是要被那府裏的通房侍妾恥笑?玉蓮終究是阿嶠和阿雲的母親。」
永寧侯神色之間頗是爲難,道:「她在山上將加害孩子之事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了。若是不處置,隻怕便會有人彈劾我治家不嚴、喜新厭舊、罔顧妻兒性命了。」
齊氏道:「隻說玉蓮患病,失心瘋,從此以後,關在家廟,嚴加看管,你看如何?」
對於齊氏而言,沈氏和她的兩個孩子,認真說起來,幷沒有多少感情。倒是馮氏,長年來侍奉自己,確實十分盡心盡力。何況,沈氏和她的兩個孩子都已經死了,木已成舟,那倒不如關注現實的利益。
永寧侯嘆息道:「也隻能如此了!」
齊氏又問:「你那外室,有身孕了?」
說起此事,永寧侯麵上終於帶了一絲喜色,道:「是的。兒子子息單薄,若是能多生幾個,也是不錯。」
齊氏也帶了些微笑,道:「這是好事。我聽說玉蓮把她住的地方都給砸了,既如此,不如將她迎進府裏,好生照顧吧。」
永寧侯躬身道:「好。」
秦麗卿便是這樣,帶著幾個老僕,入了侯府。
坐在侯府前來接人的馬車之上,秦麗卿通體舒泰。陳嬤嬤在跟前伺候,秦麗卿此時對她更是信服不已,道:「果真與嬤嬤所料相差無幾!馮氏患病被關進去,我的日子自然會過得不錯,我懷著身孕,也不會有人敢刻意爲難我。」
陳嬤嬤道:「夫人必須時刻小心謹慎,保住了小少爺,下半輩子才算真的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