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香雲起身,一雙大眼,水光瀲灩,紅唇嬌艶,看著五皇子,略帶嬌羞,道:「殿下您竟是認得小女子?真是不勝惶恐!」
五皇子笑了:「餘小姐說笑了。餘家雙姝,誰人不識呀?」
餘香雲心中本有些忐忑,擔心五皇子不理會自己,豈知五皇子竟是如此平易近人,當下飛快覷了他一眼,微微低頭,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修長的峨眉:「這裏的薔薇花兒開得甚好,我夏日裏時常到此處看花,不曾想竟在此處遇到殿下您。殿下是來探望我盛家表哥麽?」
五皇子順勢看向院子裏的薔薇花,紫色小花開了一大片,這個理由也很是雅致,自己沒道理不給些鼓勵,當下笑道:「這花兒確實很美,比王府裏的還強些。」
餘香雲走近兩步,道:「說起來,殿下從來不曾到過我家後花園,裏頭還有些更美麗的景致。殿下可要看看?」
五皇子道:「多謝餘小姐好意。我府中還有事要處理,改日過來,若要看時,可得麻煩餘小姐了。」
餘香雲聽得前一句,心中未免失落,聽到後一句,心頭卻是一喜。這般說話,八成就是將來還有戲。她當下唇角微翹,道:「那我送殿下出去吧。」
於是,就變成五皇子與餘香雲一起走出了側門。
小寒站在一旁,看得有些目瞪口呆。雖說,本朝開放,男女交遊不禁,可是,餘香雲做起這事情來也真是熟門熟路。至於五皇子,根本就是來者不拒。原來,五皇子和餘香雲是這般湊在一起的,難怪餘香雲病重之時,五皇子根本不曾出現,甚至還納了她的族妹做婕妤。
小寒轉身,正準備回客院時,忽然身後出來一聲嬌叱:「你,給我站住!」
小寒轉過身來,沒有行禮,隻看著餘香雲,問:「餘小姐,有什麽事麽?」
餘香雲看到小寒的臉,就想起剛才五皇子同她說笑的樣子,走近前來,不悅地問道:「你認識五殿下?」
小寒點頭:「在西安就認識了。」
餘香雲打量了她一下,冷哼一聲:「你是盛表哥的通房丫鬟,你可小心點,離五殿下遠一點,避避嫌。」
小寒很想給她翻一個白眼,隻道:「三爺讓我來送五殿下的。」
餘香雲眼珠一轉,道:「你是經常陪在盛表哥旁邊?這樣,若是五殿下來了,你就派小丫鬟來告訴我。我給你賞銀就是。」
小寒微笑道:「五殿下的行蹤,我可不敢隨意說出去。還有,餘小姐,也該先問問侯爺同不同意啊。」
餘香雲麵色漲得通紅,揚起手來就想給小寒一巴掌。可是,那手腕卻硬生生被小寒給抓住了。
「你……你大膽!放開我。」餘香雲怒喝道。
小寒一把甩開她的手,退開幾步,笑眯眯地看著她,道:「你若是敢打我,這事鬧到哪一處,餘小姐都落不著好處。」說罷,轉身進去了。
進了院子裏,卻看到盛和光還坐著輪椅,就在廊下,一雙眼睛黑沉沉地看著她。
「你張牙舞爪的樣子,倒是有些意思。」盛和光看著小寒,饒有趣味地道。
小寒此刻正在懊惱自己得罪了餘香雲。她本是想著,與衆人交好,叫她們不知不覺間透露了秘密,或者不知不覺間試探出來。可是,方才,看著餘香雲那張飛揚跋扈的臉,她的血氣真的是控製不住。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三爺,您別笑話我。我後悔著呢。」小寒有些沒精打採,仿佛蔫了一般。
盛和光卻是若有所思:「所以,你是不是心裏頭早已駡我千百遍了?」
隻是礙於身契在我手上,才不得不忍受?
隻是因爲受製於人,所以才處處做小伏低?
小寒聽得盛和光這話,更是後悔得無以復加。一不小心,自己在盛和光這裏樹立的形象都快要崩塌了。
若是叫盛和光知道,自己時常在背後腹誹他,時常盼著早日離開他,恐怕隻會激起他的左性,若是他犯起渾來,扣了她不讓她走,可怎麽是好?這人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小寒腦袋飛快轉著,麵上帶著委屈的神色,道:「三爺,你和她不一樣。你不知道,接風洗塵那一日,她在外頭駡我,說我是個揚州瘦馬,就是給男人取樂的。而您,這麽一年以來,從來都不會這樣看不起我。她是侮辱我,可你不會。」
盛和光一怔,想起來那日回來,小寒確實不開心,他當時還以爲是餘嶠,結果卻是因爲餘香雲的話。他盛和光的人,竟是被這般鄙視。且待他繼承了王爺之爵位,看誰還敢看不起她!